书房内摆放着两书架的书,正中央是一张书桌,国师大人常在上面写药方,边上空旷位置摆了一个丹炉,以及炼药所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书房,更像是炼药房。
毕竟国师大人不像静太妃那样常在书房看书练字,国师大人常做的是翻阅需要用到的古籍,然后琢磨着怎么解决奇难杂症。
像是前几个月发生的瘟疫,就是国师大人不顾传染的危险想尽办法解决的。
以及白楹体内的多种毒素,这个问题犹如巨石一般沉在国师大人心里好些年了。
一日不解决,就一日心难安。
国师大人问了白楹几个问题后,就颇为满意的点头。
“阿楹,占卜吉凶,卜卦问天,这些都只是玄术中的沧海一粟,玄术奇妙无比,所蕴含的奥秘就连师父这么多年也只窥得其中一角。你切记要用心记,用心学,它对你有益而无害。”
国师大人很少说这么大一段话,但面前站着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是他在人世间近百年才发现的唯一一个身怀福运命格奇特的好苗子,是国师塔的下一任主人。
对待白楹,国师大人又怎么会像对待旁人一样?
白楹明白地点点头,但说实话,玄术的这些书,白楹真看不这么下去。
她盯着十步之远的丹炉,忽然问道:“师父,阿楹可不可以学炼药?”
比起玄术,白楹对炼丹炼药更有兴趣。
她以前本就是外科医生,还是医学界有名的天才,年纪轻轻就主刀完成了很多手术,后面,她因为对中医感了兴趣……还没做出什么呢!就摸了一下晒干的芍药花瓣,就晕了过去。
如今在这里,白楹是不能再重拾老行当了,但她可以学着炼药啊。
多会一样技能,多口饭吃。
白楹满眼亮晶晶地看着国师大人,“师父!”
“阿楹。”国师大人语气淡下来。
白楹抿了抿唇,道:“阿楹知三心二意不好,但阿楹不愿欺瞒师父,阿楹对玄术……并没有什么……”
“我知道。”国师大人打断道,“阿楹的性子,实与玄术不符。但阿楹莫不是忘了,你既选了这条路,便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没有反悔,没有后悔。”白楹道,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着国师大人熟悉的鉴定光芒。
她一字一句,嗓音稚嫩却有力:“此路我选,纵有千难万险,亦勇往直前。”
此路我选,纵有千难万险,亦勇往直前。
小姑娘的话像钟声回荡空谷间,回音千千万,难以磨灭。
国师大人眸底蕴起浅浅的笑意,“望汝时刻谨记。”
白楹道:“不敢忘。”
国师大人微微点头,正要说:“炼药之事不必再提。”
小姑娘脸上又恢复一贯的轻松笑容,甚至还凑到自己身边,亲近道:“师父~你就教阿楹医术吧?”
“……”到底是亲传弟子,国师大人把“孺子不可教也”给咽了回去,他板着脸,道,“待你玄术有进步,再提医术。”
小姑娘失望地松开抱着他的手,哦了一声。
国师大人没忍住,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阿楹莫要太狂妄无边。”
国师大人自然是希望弟子可以继承他所精通的一切,但国师大人再怎么不通俗事,高高在上,也知道他的弟子还是个小姑娘,有些事情不能急。
等阿楹玄术有所小成,他再教授她医术这些也不迟。
他的时间很长,可以慢慢培养阿楹。
国师大人不着急,他可是历经了好几个皇帝还活着的人。
国师塔里的人都换了好几批了,但国师大人像是与天同寿般不老不死,明月般高悬夜空。
明月,又怎么会坠落凡间呢?
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