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白术的眼里来说，他的确撞见了鬼。

顾小乔已死，坟头草都长得旺盛……嗯……冬日不长草。

“皇……”

这一声还未说出口的皇后，拉回了顾小乔的意识，她赶紧摇了摇头，想要转身离开。

“公主。”白术抓着顾小乔的手，“您不是……”

顾小乔紧闭着双眼，道“公子认错人了。”

“公主？你叫她？就她这样受了伤还要我花钱给她治病的，你叫她公主？你不如认错了我，叫我公主。”

沫儿聒噪的声音，此刻却像顾小乔的救命稻草一般。

“顾小乔！”白术从未想过，顾小乔就那样死去，可是丞相府的哀痛，顾孟的绝望，却又都印在他的脑海，还有陈翩日日的绝望与精神涣散的模样，都让他觉得难受。

顾小乔身子怔了怔，道“你不认识我，也不能编个名字吧？”

“顾小乔？不是吧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们了，这马上中午了我饿得很要回去吃饭……”

“你先回去吧。”白术拉着顾小乔的手便往反方向走。

顾小乔挣不开，便也住了口不再言语。

“就算你好看也不能拐我们小姐，她已经有未婚夫了，村头的蒙霍，虽然不好看但是他不会像你这么强硬拽人走。”

沫儿虽然话多，但是她听双喜的话。时时刻刻跟着顾小乔，所以她也听话的跟着顾小乔。

“嗯……你打我……”说罢，沫儿晕了过去，白术将她放在墙角，便站下了，道“公主，丞相很想你，皇上也很想你。”

“我真不是……”

顾小乔话还未说完，白术便道“你为什么不承认呢。有那么难以承认吗？”

“公子说什么？什么皇上，与我何干？”顾小乔一脸平静，眼里也如同死水一般，经不起任何波澜。

“顾姑娘，皇上他很想你，他为了你，国事都荒废了。”白术道。

白术心里，只是为了大昭，为了陈翩，因着看到的痛，就顾小乔的变成了陈翩的，便仿佛此刻，顾小乔才是那个负了心的人一般。

“你可以当做没看见我，大昭不也很好，他不也还活着？活着不就行了，还有一个女儿，多好，况且我，你也说了我是公主，公主便是皇上的义妹，我回去也是做他的义妹，他得不到，是不是更崩溃？”顾小乔眼神仍旧平静，只是嘴角，却笑的猖狂。

“顾小乔，我知道你恨皇上，可是……”

“你知道我恨他！白术，你知道我恨他。”顾小乔强调了两遍，扯着嗓子同白术说道，

巷子口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却又被白术恶狠狠的瞪了回去，“顾小乔，我知道你恨皇上，可是皇上，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你知道我恨他，白术，你知道我恨他。”顾小乔又强调了两遍，这次的声音，却不像上次一般狠厉。

“白术，你既然知道我恨他，那他没死，对于我来说就是坏消息。”顾小乔不想再同白术继续聊下去，转身欲走。

“顾小乔……”

“你知道我恨他！”

甩了白术的手，顾小乔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的沫儿一眼，消失在了巷子口。

无法呼吸的感觉。

顾小乔瘫坐在地上，满眼泪痕。

“你知道我恨他……”顾小乔对陈翩的恨，是那种梦见他，哪怕再和颜悦色的场景，再温柔似水的对话，都会惊醒的恨。

可是恨，又何尝不是一种爱。

死过一次，顾小乔反而看的通透了，回头看了看巷子口，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你知道我恨他！”

顾小乔的话，反反复复萦绕在白术的脑海中，声嘶力竭的声音，与平静如水的表情，这让他终于想起了，那个绝望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