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岸黎在浴桶里,想着今天的事情。
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哥哥真好。永照公主虽然被太子利用,但是好歹太子沈欢从来不曾让永照受过一丝欺凌,永照十八岁,却宛若新生的婴儿,纯洁,旁人一丝一毫不敢玷污。
虽说是也是因为生在皇宫,可如果永照也没有兄弟呢?她是不是也要承受自己这般的苦难。刘岸黎不禁想到自己,被取一个男人的名字,从小就被灌不能显示女子特征的药水,三岁练功读书,顾凝儿每日追在自己身后给她看她今天插的花,明天绣的荷包,好不羡慕。
一次偷了下人的针线包,歪歪扭扭的绣了竹子,还扎破了手,满心欢喜送给父亲的时候,他却一巴掌打了她,还将那张绣着一根歪歪扭扭的竹子的手帕丢在了火炉里。
再后来,刘岸黎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担子,知道皇上的苦衷,家中外族对将军之位的虎视眈眈,父亲的悲痛,她才终于把那篮针线丢在了火炉里。她知道,不论如何,从今以后,她就是男子刘岸黎,没有女儿梦,不能有女儿情,只是陈翩……
那是她不能放下的,活过一世,她看透了人情冷暖,她唯一不能放下的除了父母,只有陈翩。
“刘公子想什么这么出神?”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响起。
“想陈……”她睁眼一看,是皎月,“姨娘?”
她知道陈翩动作快,只是未曾想短短数日,皎月就出现了,也未曾想,她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陈?陈什么?”皎月白皙的手轻轻拂过刘岸黎的肩,邪魅一笑。
“想陈……想姨娘什么时候来看侄儿,天公成人之美,把您送来了。”
“哦?是吗?”
“姨娘来告诉母亲了吗?母亲……”刘岸黎知道皎月最怕自己的母亲紫竹,所以故意盘问。
“嘘,姨娘这就走,你别告诉你娘啊,说了姨娘不给你看美男子了哦!”
皎月跳了窗离开。自杀殿殿主死后,杀殿被改名皎月阁,天下几乎再也没有能同皎月抗衡的人,难怪自己听不见动静,整府上下也没人被惊动。
刘岸黎起身换了一身淡紫色的里裙,走向床榻。
该来的总会来,且自己意志坚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要帮什么人,她甚至甚至陈翩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是她愿意帮他,倾其所有,陵国做嫁,送给他。
在此之前,刘岸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之前,睡好每一觉。
“陈翩,好眠。”刘岸黎轻声道。
房顶上的女子勾起嘴角,“好侄儿,姨娘遭了天谴送你重生,愿你好生待之。”纵身一跃,飞走了。
“公子,外头有一个自称皎月的人求见,属下看着……不太像。”白离道。
“如何不像?”陈翩轻靠在枕头上,一身白衣,宽大的袖子遮住一半的手,只露出手指在床桌上轻轻的敲着,四指来回有序。
“皎月阁阁主今年四十六岁,今日这个,像个未出阁的少女。”
“说了多少次,不要以貌取人,梨香姑娘三十五岁。不也千娇百媚,多少来客千金只为一见?”
“是。”
“请她进来。”
“是。”
“三皇子,别来无恙,一经数年,您都长成大男孩了,我还记得你哭着叫母亲的样子呢。”外面的人未等白离出门回复,直直推了门进来,“想不到你身边这个小娘子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没见过半老的美女么?”
“白离,道歉,”
“属下失礼,望阁主见谅。”
皎月看不上这个女人,她知道白离是个叛徒,再会咬人的狗,叛徒就是叛徒。
皎月瞟了白离一眼,径直坐在桌上,道“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