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嘞,爸爸把你最喜欢书包拿来了,一哈烧给你。”
“闺女,跟我回家啊。大兄弟,求你了,让我带我女儿回家啊……”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着哭着,突然给高壮警官跪下了,高壮警官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无法,这是规定,所有人都得火化。”
章程一看,竟是赵晓云的父亲,急忙挤过去,不想欧阳比他还急,几步冲过人群,抓住赵二叔的肩膀把人拎了起来,高声喝道“赵叔,云儿呢?”
赵晓云父亲一看是欧阳,急忙扯住欧阳的胳膊,哭着说“欧阳,你可来了,我知道你神通大,快想想办法,我不想云娃子被烧了啊。”
“好,赵叔你放心!”说完欧阳拿出电话就打。
这边人群忽的轰然,“烧了,烧了,开始烧了!”只见滚滚黑烟从高高的烟囱里冒出来,人群顿时哭声震天,安保手拉手组成的防线摇摇欲坠。
“哦,操!”欧阳怪叫一声,忙问赵大叔“云儿在哪?”
赵晓云父亲手往里一指,正是最里的方向,有工作人员推着车把人往推车上装。
高壮警官一看不对,用手指着欧阳喝道“兄弟,你莫乱来哈,我们在执行公务!”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欧阳一个虎扑撞开高壮警官,直朝那方向冲去。
“快拦住他!”周围几个安保见事不对,急忙奔过来,却哪里拦得到欧阳,“砰、砰”几声,尽数被撞开,欧阳速度不减,直冲向最里。
高壮警官一阵恼羞,起身掏出一把枪来,打开枪栓就要鸣枪示警。
章程一看不好,这要是开了枪事就大了,再不顾忌其余,身子一个扭动,高速射了过去。
高壮警官只觉眼前一晃,手中顿轻,望着面前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空手张着,惊骇得失语。
“警官,我们山区有土葬的习惯,大家都是灾民,帮个忙!”说完,章程顺手将枪仓分离的手枪递给了对方。
高壮警官回过神来,一把抓过手枪和弹夹,眼神一转,也不言语,大手一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叫道“维持好秩序,有什么好乱的!你,你,不要挤!”竟熟视无睹地走开了。
章程心里暗暗道谢,引着已抱着赵晓云出来的欧阳和赵二叔,推开混乱的人群,扬长而去。
欧阳表情沉重,抱着晓云身子微微颤动,已有些崩溃的前兆。
没敢让欧阳再开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一声轰鸣,皮卡带着一股浓烟跑了。
一路沉默。
章程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着一首轻柔的歌,歌声轻渺、哀伤,不知不觉间,发觉有晶莹漫框而出。后排抱着赵晓云的欧阳,正将头埋在心爱女人的发际,渐渐不能自已。
红尘滚滚,一路向北。
一朵花就这么谢了,来不及开放,也来不及谢幕,生命嘎然而止,那一刻应该是多么的无助和悲哀。
生何其短暂,死何其匆忙。
明天我又将怎样?我又能怎样?掌握命运的,终归不会是自己……念及如此,章程鼻子一酸,满嘴苦涩。
……
皮卡路过十方,装上章程的母亲,马不停蹄地朝八角而去。
越往山里走越是触目惊心,一路行来,皆是山河破碎,宛如战场。
和昨天不同,同行多了许多军车,一车车满载着身着迷彩的战士,手里还拿各种工具。沿途而下的各种运载工具都有汽车,三轮车和架车,很多车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血迹斑斑。
章程看到一个矿工瘫在一辆手推的建筑斗车里,昏迷不醒,这应该是最里面红白下来的伤员。公路被塌埋,桥梁断裂,普通人没有章程的本领,只能徒步十几个小时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