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拿食盒装一份来。阿宁晚饭没吃,她肯定要。”最后一句他故意提高音量说给章世华听。
“去办吧。”
“是。”
宵夜是给阿宁的吧,长姐对阿宁的事一直很在意,为什么非要弄成这个样子呢?直接告诉阿宁,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祠堂内,长明灯一簇簇的火焰一层层堆叠而上,章栖宁跪在那里,出神的望着两副牌位。
“说句好话能要你的命?非要来跪祠堂,咱爹娘不缺你这点孝心,大半夜回来陪他们。”
章栖宁上了香,袅袅的青烟从眼前飘过。章廷玉将食盒放在一边,负手看向上面的牌位,轻声叹了一口气。
“向阿姐服个软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章栖宁开口淡淡道“她求仁得仁,还要如何?”
“你当她真想让你跪?她图什么?”
“那你得问她。”
章廷玉俊眉微皱“章栖宁,爹娘面前你别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哪有?”她看着上方的祖宗牌位,眼里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唇,更深露重在她眼底留下一片苍凉。“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罢了。多年未踏入这里,难得过来我也不必在他二老面前给你难堪。”
“爹娘你都叫不出口吗?阿宁,当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
章栖宁打断他,“哥,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章栖宁一个人留在祠堂内,怀她时章夫人受了惊,未足月早产,身子消耗得厉害,加之原先身体就不大好,生下她后没多久便殁了。
古老偌大的章家宗祠仿佛要将瘦小的她整个吞噬一般。章廷玉忽然生出些不忍来。
章栖宁很聪明,章廷玉打小就知道,他甚至一度怀疑阿宁是不是刚出生就能记事,不然她怎么会对过去这么耿耿于怀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拂晓,日月同辉,暗蓝色的天空水洗过一般,从天边透出一点白。
章栖宁撑着地起身,跪麻的膝盖传来一阵酸痛感,她踉跄了下。看着眼前的黑影逐渐汇集到一处幻化出一个成年男人倒在地上,只看得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满含恨意。
长明灯的烛光晃了晃,灵牌整齐排列,有一种庄严的死寂,穿过灵牌与灵牌之间,只见章栖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她站起身避开那双眼睛,阖上眼吐出一句“滚。”
黑影立刻四散开,化作烟雾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