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泄地跑回侯府。
“婧雨…”
“哥,我知道…在宁姐面前我不该这么哭,可我真的做不到她那样。”崔婧雨哽咽着哭声,将头埋在他怀里,泪水打湿了崔延宇的身前的一小块。她说“就这一次,你让我哭完就好,哭完了我会…”
“…”崔延宇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那就哭吧。有哥在,想哭就哭吧。”把他的那份也哭出来,然后重新振作。
平宁往前一直走,崔婧雨的哭声在身后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仿佛她心里因为亲人战死的悲伤也随着这渐渐平息的哭声一点点流逝了。
几日后。
平宁坐在车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郡主,是不苦小公公。”
“不苦?”九哥哥身边的那个小哑巴?
平宁伸手掀开车帘,见少年模样的人握手抱成拳放在胸前朝她施了一礼。侧过身,朝不远处的一辆马车看过去,向平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马车里坐的正是萧楚澜,一些日子不见他脸色好像差了些。
他刚刚似在闭目小睡,醒来时状态不是很好,眼下有淡青,嘴唇也很苍白。“你还好吗?崔将军的事,我…”
平宁摇了摇头,坐到他身边。“与你无关,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萧楚澜眼中闪过一丝隐痛,抬手触碰到她的脸颊,修长冰凉的指背贪恋着她的温暖和滑腻,浅尝辄止。“崔延宇请命返回战场的事,你知道吗?”
平宁愣了下,显然是不知道,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并没有太过惊讶。“除了继续打下去,我们别无选择。表哥他也明白。”
萧楚澜疲惫地靠在她肩上,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
平宁“还记得司空原那日的话吗?礼朝现在的确不适合打仗,可一旦求和就意味着国灭。所以这仗不得不打,他的话应是建立在灭国的基础上说的,哪怕江山易主,百姓依旧是那些百姓。所以啊,九哥哥,我有些动摇了。”
“不必。在其位谋其职,我们只是在做我们该做的事罢了,你我都不是圣人啊。”
捍卫家国、先人遗志…这一切的一切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在看不清未来的道路上,坚持着。
“你有好好休息吗?脸色比上次见你还要差,太医怎么说?”
萧楚澜靠着靠着就平躺枕到了平宁腿上,笑了笑。“太医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些陈词滥调,没什么好听的。”
“是吗?可我听说太医署有一个妙手回春的年轻女医官,叫沈知舟。她看过了吗?”
“沈知舟?”萧楚澜惺忪睁开眼,想起这个人来。“确实,医术不错,也肯实话实说,比太医署其他的医官要务实的多。之前经她调理好些了,只不过最近几日事多,有些累。”
平宁描摹着他俊秀的眉眼,轻声道“你——可曾后悔?若不做皇帝,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萧楚澜望着她,眼神深邃道“没什么好后悔的。若是我那些兄长登基,赶尽杀绝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是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现在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最重要的是能够保护你,我不后悔。”
“平宁,你说说话。”
“说什么?”
“我想听你喊我九哥哥。”
平宁纵着他这偶尔孩子一样的脾气,笑着道“九哥哥,九哥哥…九哥哥想听多少遍都可以哦。”
“那——”
“?”
看她偏头浅笑,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又缩回到心里。萧楚澜闭上眼,“没什么。”
他想问想听多少遍都可以的话,能不能一直喊下去?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他可以预见的生命里,他该做是把握眼前,而不是期望那不可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