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送到大队去,不然他们说俺们那啥坏分子咋办?”
“什么那啥呀,那叫包庇坏分子,俺前两天听宣讲会的同志的说的,说是村里人有人犯了错啊,俺们要是不告诉大队,那就叫包庇,要是被发现村里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挨处分扣工分的。”
“啥,还要扣工分儿?不行,支书啊,俺们不能为了一个坏分子让大伙儿饿肚子啊,赶紧把她送到大队去吧?”
牵涉到了工分的问题,那就是和每个冒儿村村民的肚子有关的大事,一时间谁都没心情继续看热闹了。
但村支书其实并不乐意让大队的人知道这事儿。
因为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肯定要说他这个当支书的没干好下头的工作,所以才会让村里的知青偷东西吃。
而且冒儿村肯定还会因为这个拼不上先进村,到时候要少好多好处。
因此,村支书叭了两口烟后,不急不慌地说“乡亲们不要激动嘛,这事儿既然发生了,俺们肯定是要解决的。但是人家艾米同志不也说了吗,这鸡不是她杀的。
而且俺觉着小周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那王婆子家里都这么穷了还乐意把艾米同志接到家里住,那就证明艾米同志平时为村里人做好事,群众基础好啊,所以呢,俺觉着王婆子杀了鸡给她吃也不是不可能的。”
村支书说话有一种独特的调调,抑扬顿挫,忽高忽低,经常被村里人打趣说是摆官腔。
这种讲话方式在他们大队特别受欢迎,大伙儿都觉得听着特别气派,像是领、导的样儿。
所以,村支书每次这么一说话,底下的人就不敢继续闹腾了。
但这一次的事情可不小,几个婶子可不乐意就这么算了。
“颜支书,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她是小偷肯定不会承认是自个儿偷了东西,再说了,王婆子咋可能把鸡杀了嘛,先前村里老王家的吃鸡肉,妞妞闻着香味儿嘴巴痒,说也想吃,不也被骂了一顿?”
“这艾米再亲还能亲过王婆子她亲孙女不成?你可不能看她长得俊就偏着心眼儿说话啊。”
这么顶大帽子扣下来,村支书脸色也不好看了。
他不满地扫了人群中的刘建芳一眼,心里非常不喜。
要不是这女娃和朝霞先把事捅出来,咋可能闹成现在这个样?
刘建芳缩了缩脑袋,装作逗弄身边小孩儿的样子,没敢看村支书。
而不管底下怎么闹,艾米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能给圆回来。
可是叫她没想到的事,大头突然出头嚷嚷道“俺们先捆了人带到大队去,不然正出事了吃亏的还不是俺们啊。大家伙儿快来帮忙。”
说着,他竟然找了麻绳来要动手。
艾米一向知道他对自个儿的心思,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你别过来!”
大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这法子还是刘建芳教他的呢。
刘建芳今天下午干活的时候特地找到他,说下午让他来动手捆人,到时候拉拉扯扯肯定会挨着,然后他在动点手脚叫乡亲们都看见,到时候艾米不想嫁也得嫁。
等到那时候,这么水灵的丫头可就是他大头的媳妇儿了。
大头越想越激动,双手用力拉了拉麻绳,上前两步就要往她身上套。
“别乱动,俺会轻点的。”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了特殊的味道,惹得乡亲们一阵哄笑。
眼看大头越来越近,他块头大,艾米知道肯定打不过。
但要她就这么等着被抓,那也绝对不可能。
心思百转间,艾米的一只手已经不直觉地按在腰上。
从到这里开始,她就偷偷从超市里拿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