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众人有意为之,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隔阂与陌生。
严骏皱眉想了一会,对身边的慎行试探道“钜子,那位少年恐非墨者吧?”
慎行坦然摇头。
“看来钜子今日会递出墨帖,也是与他有关了。”
慎行又点头。
“有传辛府主姬冷若冰霜,当年陛下为其指婚,先后挑了六位皇子,唯扶苏公子不曾退却,这才结下了秦墨姻亲。似这等奇女子,昨日竟以言语迫人自尽,想来与她一道来的,亦不是她的族弟,而是眼前这位少年吧。”
慎行钦佩道“君侯见微知著,老儿拜服。”
严骏脸上的疑惑越发深重“善无素来不禁出入,我亦不曾高居鹊楼,钜子可否告知,何以如此大费周章?”
这一次,慎行没有给出任何反馈。他选择充耳不闻,只是欣赏地观瞧李恪忙碌的背影。
严骏猛地想到一个可能。
昨夜郡尉汇报之时,曾当笑话般说过那更卒的猜测。
那个杀人狂徒,白晳,方面,六尺三寸,少年俊朗,与辛府少子一般无二!
他不由冷笑,声音如刀“钜子,不觉此事过了吗!”
慎行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他抖着袖子转身过来,老脸上满是挚诚“恪如今就在那处,以君侯所见,楼烦县的通缉榜文可有不实之处?”
“诬告者反坐,错判者连刑!钜子,依你所见,楼烦县令可像是活腻了!”
“此事中间颇多因由,便是我也难窥貌,我只知道……恪无罪。”
慎行长身一拜,言辞恳切“君侯,墨家今日不着剑甲,府牙周边甲士百余,你手掌天地之利,又独占人和之势。区区一个时辰罢了,便是一等,又有何妨?”
严骏定定地看着慎行,许久之后,一声长叹“我唯恐钜子错信啊!”
“生也,死也,义无价也,余不及也。时夫差在世,伍侯苦谏,及至自刎亦不曾悔怯。后勾践当国,范蠡不谏,携美泛舟得一世逍遥。此二人皆贤也,离之则国皆灭也,然其二人孰对孰错,君侯可分得清么?”
……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众人眼前多了一条一尺来深,半步宽度的槽沟,上边架着粗制的百一獏行,连接一方坑堰,又从坑堰当中沿伸出几个横平竖直的矩池。
不远处,几位墨者将巨大的水缸挪到沟首,喘了口气,束手待命。
李恪抬头去看严骏。
严骏摆足架势喝问道“小子,如今时辰已毕,眼前坑洼,便是你想予我看的?”
李恪感到微微?异。
虽说早猜到严骏贤达,可他却没料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干,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这样也好。
獏行乃天下大利,越贤的人越能明白它的价值,反倒是王智那种草包勋贵,才是李恪真正的克星。
他轻声问道“敢问君侯可知雁门农事?”
严骏眯起眼“我为陛下治边牧民,若是连辖下农事都不了解,岂不愧对了陛下信任?”
“也是,贤如君侯者,自不会被善无的繁盛遮了双目。”李恪失笑说道,“万事俱备只欠水流,獏行是否无用,君侯只需砸开水缸,自可以一目了然。”
墨者们渐次退到一边,严骏招手唤来两个力士,手持铜锤,举起便砸。
下后,缸壁立破,略显混浊的存水倾泄,顺着沟槽奔流而下。
獏行转了起来,冒着吱吱呀呀的响动,转速极快!
一斗斗水被方斗汲了上来,引入坑堰,又从坑堰流出,不一会就溢满了矩渠!
严骏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片刻之间,干渠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