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来烦我。”
嬷嬷应诺,关上门招呼小斯都退下。
赵元稹听着声音渐无,才突然急促的咳嗽起来,一口刺眼的鲜血落到掌心,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缓和了过来,瞧着手里的血迹,他快速拿出手帕擦干净,靠着枕头沉默了很久,许久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那盅银耳羹上。
他的病情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穆昌平起初给他药的确治标治本,然而后续却逐一的爆发出来代价极其大的后遗症与副作用,加之他一直长在山野之中体内早就沉淀了些不该有的毒素,体质也和常人有差别。
现在穆昌平的药与他而言,比起治愈,带给他副作用却是更大的。
只是他不愿两个兄弟替他操心。
若是让穆昌平知道是他用药的问题,怕是这辈子这人都不愿行医了。
他记事开始就是漂泊无一的一个人,老天可怜他,送他两个拿着他做亲兄弟的人,他不能在去奢求其他的了。
这病他也找了高人瞧,只能拖着,拖到他经受不住那痛苦的副作用带来痛苦,即便是他现在偷偷摸摸吃的药,也是只能暂缓并不能治愈。
苟洱以拳抵唇轻轻的咳嗽着,想着那日他大半夜回来,结果咳得满身是血,四周又无人,他都以为自己要玩完的时候,谭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穿着的还是丫头衣裳,瞧着他难受的模样就道“我先送去回去再去给你找大夫。”
“别,你去我屋子枕头旁边的柜子替我那个药瓶过来,你只管去,夜里哪里没人。”苟洱靠着墙壁坐下,捂着嘴可得心肝脾肺都要出来。
谭妙犹豫片刻,就站了起来,犹豫道“我替你办了这事情,你就当没有瞧着过我,明白吗,今夜的事情,咱们都不捅对方的底子。”要是被赵元稹知道她私自出去,怕是要节外生枝。
再然后谭妙寻来了东西,她本想就走了,还是掏出帕子给他擦脸,又把人走走停停的搀扶回了院子。
“我不管你出府做什么,今日我放过你不去追究,若还有下次,你知道下场。”苟洱靠着床榻坐下,看着给她点蜡烛的谭妙,“刚刚的事情,你说出去一个字,你姐姐的命就别想要了。”
“你们谁都保证不了我姐姐的命。”谭妙背对着苟洱,自顾自到了口茶水,觉得有些烫,自顾自低头轻轻吹了吹,“我并未做任何对赵府不利的事情,是以前胡同有个孩子高烧无钱医治,我瞧瞧过去看看。”她说着,转身把茶杯放到苟洱床边小桌子,云淡风轻道“今夜,我没有见过你。”
苟洱端着那杯温度正好的茶水润了润口,只是淡淡轻笑。
苟洱收回了思绪,抬手放在额头,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若是他能活着的话——
他怎么忘了,他已经活不了。
老天爷果真是来给他开玩笑的。
他都是要死的人,却让他有了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