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交卷了,没多少时间可耽搁。
但也有人不死心,他们想尽量从那句不知出自何经何典的话里找出些端倪,但这基本属于白费气力。
没读过就是没读过,不知道就只能靠蒙,但就算蒙中了,你也不会联想到许衡身上。
题目问的就是四子造诣,你却只能答出三子来,甚至有的连三子都答不出,这就属于出现重大纰漏。
考生越想越急,越急便越容易影响发挥。
但此时,考场之内却有人并不会为这道偏题而感觉到惊讶和感慨。
沈溪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至少有两个人能把这道题目做好,或者有他这第三份对答如流的试卷在,程敏政就不会发出那般自取其祸的感慨了?
二月十五这天下了一场小雨,天气骤然变得寒冷,于日落前,沈溪已经完成了自己会试的所有答卷,只等第二天收卷后离开贡院。
当晚北风呼啸,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多度,但沈溪却不能生火,毕竟卷子都已经作答完毕,若生火而不小心烧着卷子,之前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了。他只能裹紧衣服,蜷缩在号舍的角落里睡觉。
大风刮了一夜,吹过号舍顶棚,发出呜咽的声音,偶尔外面还会传来一些怪响,就好似鬼哭狼嚎一般。
沈溪不知道别的考生整的什么幺蛾子,或者是因为会试考题太难,有的人已经神经错乱了。
因为极度寒冷,湿气又重,沈溪一宿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天仍旧没有放晴,不过贡院内多了许多巡查的军士。
沈溪猜想,或者是因为考题太难,有考生昨晚闹事,贡院内加强了安保。
不过这已经跟沈溪没多少关系了。
到中午时,号舍开始收卷,沈溪把自己的卷子整理好,交了上去,然后拿起自己的考篮就要出号舍。刚推开门,却发觉自己腿脚发软。或者是在号舍里窝了几天没走路。脚踩在地上都有些站不稳。
“小举人公,可需要搀扶您出贡院?”跟沈溪算是朝夕相伴了八天,但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监场兵士笑着跟沈溪打招呼。
监场的兵士不知道沈溪叫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差事很特殊,居然监考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
这样的年纪便参加会试,将来肯定大有作为!
沈溪先是相谢,但还是断然回绝“我自己能走。”
沈溪脚步缓慢地走出贡院,因为天上还下着小雨,出了贡院他只想早点儿回家,大鱼大肉吃上一顿。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至于睡多久已经没关系了,最好是睡他个两天两夜。
从考场出来后,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沈溪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
……
回到家中,沈溪第一件事就是一头栽倒到床上,蒙头大睡,连饭都不吃了。
林黛盼了八、九天,心里正牵挂得紧。见到沈溪回来,还没等她献上殷勤,沈溪就已经倒头大睡,令她稍微有些怨怼。
但她毕竟想做个贤内助。知道沈溪累,不太想把沈溪吵醒,不过每过一会儿就会去沈溪房里看看,想让沈溪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
这次沈溪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醒过来。醒来时,肚子都已经快饿扁了。狼吞虎咽吃过饭,沈溪才想起来问问是什么时辰。
“……你都睡了一天!哼!”林黛撅着嘴。好像深闺怨妇一样望着沈溪。
“一天?那今天就是十七了。”
弘治十二年会试鬻题案于二月二十七正式案发,之前城里已多有传闻,沈溪知道该出去问问风声了。
沈溪放下碗筷,正要起身,却被林黛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儿?”
林黛昨夜就等着成就好事,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沈溪醒来,虽然不至于跟沈溪在大白天发生什么,可她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