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溪领兵平定西南民乱,王禾出力甚多,其麾下将士部分被调到北方参与对鞑靼一战,而多数留在地方。
此番王禾不知何故居然投奔了宁王,等于说是带着当初沈溪亲手培养的士兵跟朝廷作对,就算其中大部分兵马都不是沈溪直辖,但当初沈溪是边行军边训练,他的带兵理念深入人心,中下层军官都受到很好的锻炼,如此一来宁王用来谋反的军队比起历史上那支乌合之众不知强了多少。
沈溪拿过地图仔细观察,最后摇头道“看来安庆府确实一度大军云集,好在陛下当机立断,才没有让决战提前发生。”
“宁王衔尾追击,到了安庆府城对岸,可惜麾下水师装备的全都是小船,难以威胁朝廷水师,直接发起渡江作战太过困难。”
“恰好这个时候,徐老头统领另一路兵马快速赶来,面对朝廷两路进剿大军,宁王必须做出取舍。坚持进攻安庆府城,徐老头救驾心切,肯定会不顾一切发起进攻;反之如果进攻徐老头的部队,陛下一方面未必知悉宁王兵马动向,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敢派出援军,两相权衡,所以把主攻目标放到了徐老头身上。”
“江彬之前渡江作战之所以大获成功,便在于他面对的是宁王用来惑敌的偏师,且无心恋战。此战徐老头兵力方面占据优势,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但宁王破釜沉舟,更是巧妙地把朝廷兵马引入预设战场,占据天时地利,徐老头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宁王全歼徐老头所部,那池州府往下至南京已无成建制的朝廷兵马,战略上将占据主动,陛下在安庆府就算有高墙保护,也会如坐针毡,再无安全可言。”
云柳神色紧张“大人,应及早做出应对,陛下在安庆府,兵马无法及时驰援九华谷地,两路兵马被大江分割,相互间无法呼应,魏国公危矣……”
沈溪叹了口气“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我这边说再多都没用,只能看徐老头随机应变能力如何了……如果他发现中圈套,有意保存主力,往东或者往北撤,都有一线生机。就怕徐老头不知进退持续用兵,那就麻烦大了……”
云柳面色沉重,但还是满含期待地看着沈溪,觉得沈溪应该有办法力挽狂澜。
沈溪再道“其实就算徐老头兵败,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马都葬送进去,只要他稍微果断些,撤兵路上随便找个城池固守,大概率依然会形成对峙状态……现在就看宁王是否有壮士断臂的决心,孤注一掷,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魏国公所部,如此全局盘活,否则最终依然避免不了失败的结局。”
云柳道“大人几时出兵?”
沈溪微微摇头“陛下没下旨,我只能留在新城……只有安庆府出了问题,陛下遇险,或者叛军兵临南京城下,我才可以绕开皇命出兵。对我来说,现在只能在战场外充当个旁观者,但其实站在这个位置看形势也是看得最清楚的……呵呵,功高盖主大概就是这下场吧?”
说到最后,沈溪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哀,有种自己一心奉献却得不到好下场的怨怼。
云柳自然知道沈溪的苦恼,行礼道“卑职这就派人去搜集前线战报,尽快将战况告知大人。”
……
……
云柳做得很好,不管前线发生什么事,她都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到沈溪耳中。
云柳麾下斥候是整个大明最出色的存在,可惜并不为朝廷、为皇帝服务,单纯只是为沈溪做事,皇帝派出的斥候仍旧是英宗土木堡之变时的水平,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
甚至九华谷地发生大战时,朱厚照对此依然一无所知,江彬自称派出上千斥候,也没查到大战发生的地点。
白天江彬号称追出去上百里,但其实连三十里都不到,向东追到升金湖北岸的老河口,就因为缺少渡河船只,便放弃追击。
司马岚统率残余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