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埋藏在男人心头的雄心壮志豪气干云都被那看不见的尖刀利刃给消磨去了。
民间疾苦。
这本不是个生活在俗事的浪荡蝼蚁该思虑的问题,可对于陈长歌来说,如今这事,无论怎样都抹不去了。
就好似项天成参军那夜所说一般,这便是男儿心中豪气血性吧?
陈长歌不知这事是谁不对,也许是他错了吧,还是这世道本就该如此。
可能对于那江湖武人来说,拳头大就是道理,对于市井小民来说,夹缝之中求生存就是理所当然,对于那头戴官帽身穿官衣的官家老爷来说,保住乌纱便是最重要的事。
他心中升起那名叫为天地正气的念头,就真的对么?
眼下的世道不是他想要的,那他脑中的世道就是别人想要的?
这怕是喋喋不休一生都争论不明白的事。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两位师傅二十年来为何从不与他谈论世道和道理。
邋遢师傅总说,这万事该有其中的道理,就好像在雄州无论谁人争吵被老和尚听闻,总会与其说上几句。
虽说这一切不知对错,但陈长歌明白。
有一点,总不会错。
人命固然不贵,但不应当贱如草芥。
走在人群中的陈长歌感觉躺在身后檀木长匣中听寒猛然一颤,阵阵寒气从脊背直冲男人周身,陈长歌眼前一黑万事万物均失去了色彩,眼前拥挤人潮消失不见,脚下步履落得极缓,好似需要身后行人推搡着才可挪动身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