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衣物似乎没拿,于是就转身回到唯一的卧室,去拿衣物。
当他再走回浴室门前时,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看了眼一国墙面上挂着的钟
2:01。
心里突然跳了一下,耳边又响起了一阵疯狂的声音
急速的刹车声,痛苦与惊恐的尖叫声,钢铁被碾轧的金属刮擦声,闷响……
他用力地按紧了右耳,紧紧攥住手里的衣物,强撑着立在原地,等待着耳鸣过去。
还好耳鸣很快过去了,他徐徐出了口浊气。
是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又长长吸了口气,看着面前浴室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
都过去了。
已经二十年了。
都过去了。
反反复复地跟自己念叨着这样的话,他总算平静了一些。
伸手,拧开浴室的门,进去,先把衣物挂好,侧倚着玻璃门好一会儿,又念叨了几遍,洛宁这才长出口气,借着玻璃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按开浴室的灯,然后转身,然后——
猛然间,整个人都被冻结!
……
凌晨四点半。
当被从床上挖起来的雍惠南赶到洛宁家里,进门之后,头一个看进眼里的,不是那些来来去去穿着制服或者没穿制服的警察,而是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的洛宁。
“你是……”
一个个人瘦长的年轻人拦下了他,他点了点头道
“我是他大哥。”
“这样啊……”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洛宁,似乎难以相信——
也不奇怪,毕竟除去他们兄弟两个之外的其他人眼里,坐在沙发上的洛宁的长相,可以用冠玉之秀来形容了——瑕不掩瑜,真正的温润美玉。
而面容英挺而端正的雍惠南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张意趣峭斜的山水画。
出色都是很出色,可完全就是两种人。
“哥……”
洛宁的叫唤,替雍惠南博得了年轻人的信任,得以顺利地走到洛宁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无言。
洛宁表情平静而淡漠
“她死了。”
雍惠南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嗯。”
“咱们下午还在说呢,说他根本不能从五哥六哥那儿找到什么线索,把她找出来……
结果这一转眼,他就找着了,又毁了,然后送到我这儿来。”
雍惠南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些已经进行过初步现场调查的制服刑警们抬着装黑色的遗体袋子从他们面前走过。
即便隔着那么厚的塑胶袋,雍惠南都好像能闻到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转头,他又一次拍了拍怔怔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看到那个黑色袋子一般的洛宁肩背,轻轻道
“放心吧!能把他关起第一次,就能再关他第二次。”
“是么?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逃第二次?”
“是,而且这一次,他逃不掉了。”
雍惠南目光坚定地看着洛宁
“我现在真的挺高兴,咱们这儿没废除死刑。”
洛宁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又转回去,垂下眼睫,半晌才轻轻道
“嗯,是啊,幸好没废除死刑。”
……
洛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点四十三分了。
醒来的刹那间,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在哪儿,不过很快地,他就想起了一切
昨晚,还有头和四脚都被反绑着,瞪大眼睛,在他的浴缸里上下漂浮着,尤如落入污水中的一朵鲜花般的……
她。
咬紧牙,他双手捂住了脸,好一会儿才长出口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