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力道却石沉大海了,甚至一点震动和反击力都感觉不到。
……正是在这个时候,林三酒听到了那一个陌生人声的。
“诶?”那是一个她从没听过的男声,低低地、含糊地响起来了,好像正站在这一层白纸地面后很远的地方,自言自语。“怎么好像有声音?”
林三酒“啪”地一下掐掉了通讯。
她浑身都微微地打着战。那人的声音是刚刚才出现的,问题是,从哪儿出现的?这白色大地下面,到底是什么?
“……嗯?听错了?”那人的声音停住了,接下来好几十秒,再没有他的声音了。余渊也伏了下来,把脑袋贴在了地面上。
又过了几十秒,那男声又响起来了,一开始是调子古怪、模模糊糊的哼哼,逐渐清楚起来:“梨花飘飘的山上,坐着等我的姑娘……”
一人一数据体都不由对视了一眼。
让林三酒猜一百次,她也想不到游戏背后能够利用文字操纵世界的种族,竟然……竟然这么充满人气,还在唱小曲。如果不是身遭情景太过离奇,她只怕要以为自己听见的是某个坐在岗亭里消磨时间的保安。
余渊正要爬起来的时候,被林三酒一把重新按了回去。“先别动,”她以口型说道,“万一他听见我们的声音怎么办?听听看他在干什么。”
身为数据体,余渊简直从善如流,闻言又把脸贴了回去,刺青都挤变形了。
接下来有足足二三十分钟,白纸大地的另一面,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有意义的响动。时不时有一声叫人不敢确定的悉簌杂音,除此之外,就是时断时续的小曲了,连林三酒都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而感到了脖子有点僵。
“先这样吧?”那男声冷不丁响起来,叫她一个激灵。“唔……大概框架有了,再一步步填好了,反正主要是看人……”
他所谓的“框架”,绝对是指一个游戏的框架吧。那个能够把世界转化成文字来操纵的生物,毫无疑问,现在正在设计一个游戏。但是他到底干了什么,林三酒却什么都看不见——她身边仍旧只有一片苍苍雪白。
“唔,这里似乎有空子可以钻……”那男声很低,似乎离得很远,比联络器更远。“加一条规则?”
余渊伸出手,点了点林三酒的肩膀。
刚才赶紧伏了回去的林三酒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又坐起来了,正朝自己身后指了指。她顺着他的手指一扭头,差点贴上了一张挨得极近的人脸——从对方鼻孔里喷出的热气,甚至吹动了她额头前的碎发。
林三酒这一惊登时没按住,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惊呼;等她手忙脚乱地往后跃出去好几步时,那个不知何时贴上来的人仍旧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她,脚下白纸大地深处,小曲和自言自语的声音都停了。
站在不远处的,是一个相貌平庸疲惫的男人,一头黑短发像窝似的趴着,穿着一件棕黄色的夹克外套。他往前探着腰走了两步,看看林三酒,又看看余渊,那神色就像——就像他在家里墙壁上发现了一块水渍,值得靠近一点儿去看,却不值得为此露出什么神色来。
林三酒想问他是什么人,却不敢出声。余渊慢慢站起来,三个人成三角形站在原地,除了那男人仍在来回四望,一时间静静地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
“……停。”
随着脚下深处响起的这一个字,那个穿棕黄夹克的男人猛地顿住了动作——下一秒,林三酒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在雪凉中恍然大悟。
那个男人刚一停下来,登时化作了几个与人一般高的文字:看着,似乎有点像是汉文字中的「黄」「克」「凡」。这三个文字有前有后,形成了窄长的一列,就像是一个正在行进中的队伍似的;林三酒仅仅是往那文字笔画之间多看几眼,脑海里顿时就被直接印进来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