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紧迫之感。他心中暗道“如果郑成功一举击败荷兰人主力,那么我在这里所做所为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让人嘲笑我施琅,徒劳无功。”
施琅在郑氏长大,与荷兰人打过交道,自然知道荷兰人唯利是图的本质,才不在乎面子的。武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赚钱而已。但张轩对这一战,也早有交代,打不是目的,和,才是目的。
毕竟在夏朝与清廷对峙的时候,后方如何非常重要。
在施琅看来,一场胜仗之后,握手言和,就是这一战的流程,最多区别是谁打赢,或者说如何谈,挺多在谈不下去的时候,敲敲边鼓,再打几回合。
虽然施琅有些瞧不上郑成功,但是也知道,郑成功绝非一般人,正因为对手才了解,在这一战之上,施琅个人判断,郑成功胜利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这决定性的胜仗,被郑成功打了,施琅还有什么功劳?
今后岂不是被郑成功压上一头了吗?
施琅心思一定,顿时去见了施大瑄,说道“爹,我准备今夜动手?”
施大瑄说道“你确定了?”
施琅想要做什么,施大瑄早就知道了,这一段时间之内,施琅攻台湾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的精力都放在测量鹿耳门之上了。只是不管如此测量,似乎都差上一点。
施大瑄本意不想让施琅如此冒险的。只是见施琅的样子,就知道拦不住他。
施琅说道“确定了,今天夜里,就该涨潮了,到午夜时分潮水最大,我麾下的船只多从长江调过来,吃水浅一点,应该可以乘潮冲进鹿耳门之中。到时候爹爹与我两面夹攻,破了七鲲身,调集兵力,直接围攻赤嵌城就可以了。”
“如此就是大功一件,纵然郑成功大败红毛夷,也夺不去此功。”
施大瑄心中暗道“儿子就当是还债吧。”他说道“好,爹就陪你疯一把,我与何斌,郭怀一还是有些交情的,只要能突破鹿耳门,到时候台湾内外都有人接应。”
施大瑄是十八芝之一,虽然排名低,很没有存在感,但是资历在哪里放着的。当年郑成功结拜兄弟,好像都被郑成功一一清除了,就如同刘香,剩下要么死于征战,要么归隐了,施大瑄是仅存一两个。
说起来也算是元老了。
虽然权力不大,很多人脉却非常人所能及的。今日为了帮助儿子,却是下了血本了。施大瑄心中暗道“我跟随郑一官一辈子了,却不想因为儿子,与郑森闹翻了,从今之后,我施家大概是回不得泉州了。”
施琅与郑成功不对付,施大瑄从中间调和了不止一次,但是而今终于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施琅与施大瑄商议之后,立即忙碌起来,特别是施琅从长江舰队之中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在努力准备的,长江舰队的船小,在渡过鹿耳门之上,是一个不小的好处。
但是渡过鹿耳门之后,今日台江内海之后,总要与荷兰人硬打上一仗的,这个时候,好处就变成坏处了。
长江水师的船只比较是江船,在防御上,结构上,虽然模仿海船,但是很多地方终究是比不上荷兰人的。到时候定然会一场恶战。所以他们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着。
准备入夜时分,就出发的。
不过,就在下午时分,有船从澎湖方向而来,向施琅通报消息,国公爷与红毛夷在澎湖西南海域,接战了。
“什么?”施琅大吃一惊,一时间心思百转。无数念头在心中迸发出来,慢慢的归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是不是按照原计划行事?要不要救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