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杀。
他曾一人独立一城,和来访的诸多文人立城墙之辩。
他曾一人横跨黄河,一人横渡长江,一人,一剑,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和腰间挂着的少许钱币。
三年,三年,又是三年。
他曾立于名山金顶,将刚硬劲道转柔,挥剑斩云烟。
他曾踏遍雪山林海,内心空旷无垠,坚毅的脸上爬上了风霜。
他挖掘出了人体的大秘,寻找上古的神话。
他曾直面过狂风,他曾行走于暴雨,他曾流过汗水,他曾流过血水。
时光一逝,距离他来到这里时,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年。
时光啊,带走了他的年轻,带走了他的青,带走了他的记忆。
但是唯一没有带走的,是他眼中不变的坚毅,坚持,坚持,再坚持。
如果没有坚持,他或许早已经坐于金堂皇之中,遍享金银美色。
如果没有坚持,他或许早已成家立业,取得一世繁华。
如果没有坚持,他也不会落到如今依旧孑然一人。
但也同样因为坚持,他收获了坚定的意志,收获了不屈的灵魂,收获了这一段宝贵的历程。
位于山峦顶峰,那猎猎的风拍打着中年男人的衣衫。
两鬓的黑发被挽起,扎在头顶,一的肌筋腱强壮有力,背负的长剑剑鞘上也留下了厚重的时光痕迹。
常握剑柄的手上也布满了茧疤。
他曾和诸多道士论道,颂天尊,谈论道途。
这些年,他不负光。
时光如水,岁月如沙,冲刷着世间的所有顽石。
多年的磨砺,多年的漂泊,他的心灵静了下来,又回到了初现的地方结庐而居。
护道的发劲手段臻至化境,劲道随心所,内息温驯,侧透大小经脉,点亮周诸神。
神吞吐朝阳晚气,已经趋近圆满,萌生了蠢动之意。
在失去了曾经强健的体魄,失去了曾经饱满了气息,失去了曾经的便利之后,耗时三十年,他再次来到了先天的大门之前。
曾经他以灵气入道,而今,他以打磨体以武入道,虽然遍经波折,但是最终,他还是成功了。
先天,先天。
在来到了这一关的时候,蔡齐终于发觉了心中那一抹淡淡的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先天?
还是,其他的存在?
蔡齐静坐在茅庐中,一遍又一遍的诵读道经,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神,他十分确信,在到这里之前,他确实忘却了一些东西。
那么,他到底忘了什么?
星空?
先天?
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在这一界,已经活过了六十年。
又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这世界还是以前那个世界,人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些人了。
那些对他不利的,那些对他友好的,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或者事,都在一一的逝去。
再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老了,头发都白了,脸皮皱子松垮垮的。
一百二十年了,他都成了不世出的老妖怪,整研究道与理,修行已经和睡觉一样,已经成为了他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太老了,太老了,没有灵气的滋养,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神与内息在吊命。
曾经纵横天下的剑悬在墙壁上,也敛去了曾经锋锐的气息,变得像个古物。
他已经几十年都没握过剑了,却在一的恍惚中想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曾经寻过所谓的万载灵根,那也不过是几十年的老物罢了,真要活过了万年,怕是都成化石了,对他并没有用处。
那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