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嚎啕大哭的雪莲，崔霸虎心如刀绞。

他打过仗，跟着王朝也算出生入死过。战争，死人他没少经历。

但是活生生的一家人，就这样在他面前阴阳两隔的事他真没经历过。而且还是他内心极为亲近的人。

对于雪莲，若说多爱也不可能。因为萍水相逢，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

之所以要娶她，只是因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春风一度。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总得有个交代。

而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照顾她一辈子。再也不让她有这样惨绝人寰的经历。

士兵们默默地收拾尸体，夏天温度高。死人是必须掩埋的。

收拾完一切，已经半夜了。士兵们又累又困。只是今天的情况已经没有人有胃口再吃东西。

崔霸虎一直守着雪莲。她不肯进自己的屋子。那里有不堪回首的记忆。

老板娘真的还没有死，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呼吸和心跳都开始平稳下来。

雪莲和崔霸虎一直守在这里。崔霸虎试图扶着雪莲的肩膀让她躺下休息会。

但是雪莲却一下躲开。说了一句，“别碰我，脏！”

崔霸虎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疼啊！但是他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阳光从窗子里面照进来，暖暖的。鸟儿又开始在屋檐上跳跃，鸣叫。

日子总是按照它既定的轨道在运行。人间的喜怒哀乐与他无关。

床上，阳光照在照在老板娘的脸上。她微微皱皱眉，眼睑抖动。然后睁开了。

或许是这几天的遭遇让这个一直在丈夫呵护下的女人打击太大。她的头发都白了。

额头上清晰的看见了两道皱纹。原本的慈祥变成了沧桑。

眼睛虽然睁开却没有光泽，转了一下看见自己的女儿守在床头。而那个男孩子守在床尾。两个人隔了很大的距离。

两个人都睡着了。坐在凳子上，趴在床边。女儿神态平静，而崔霸虎皱着眉头。

看着女儿熟睡的神情，她叹了口气。女儿看似柔弱，但是性格却像极了父亲。

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是这个年轻人不好，而是女儿太倔强。

叹口气，把女儿垂落在脸庞的发丝撩上去。看来她的好好活着，用她所有的岁月照顾这个孩子了。

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战士们起来生火做饭。年轻人禁不住饿。

老板娘支撑着爬起来，又跌倒。声音把两个年轻人都静醒了。

“娘，您醒了？你要起来干什么？”雪莲的脸上露出惊喜，一把抓住她娘的手。

妇人还在挣扎，“我要起来给客人做饭。孩子们都饿了。”

雪莲按住妇人的身子，“娘，您别动了。我去！”

崔霸虎插嘴道“你们都不用去，他们都会做饭，还有干粮。热一下就行！”

雪莲没有理他，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妇人望着神情复杂的崔霸虎开口道

“别怪她，她是个要强的孩子。现在她配不上你了！”

崔霸虎摇摇头“婶子，我是华夏人。华夏人从来不会嫌弃受过伤害的女人。况且，这种伤害是她无法抗拒的！”

说完，崔霸虎也走了出去。

锅里还有肉汤，雪莲全部舀出去扔了。然后换成清水，放了葱姜蒜沫。自己就开始合面。

崔霸虎走过去，开始点火。火苗很快在灶堂里燃烧起来。

雪莲神色平静，但手速很快。一块面合成，稍微醒了一会。边被擀成薄片，又切成条。

这时候，水已经开了。她拿起面条便往锅里揪成小片。动作干净利索。

很快一大锅的水揪片便熟了，雪莲用勺子挖了一大块羊油。又放了一大勺油泼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