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跟我过来。”
苟大友拉着张长庚转身往生产社里走,进了门,将大院门关得死死的,这才扭头直视过去。
“兄弟,哥求你个事,这次回去不光带我一个人,你还得帮我再捎带一个。”
“捎带谁啊?”
“捎带你新嫂子。”
说话间,苟大友转手撩开耳房的门帘。
屋里,长秀坐在床边上,两手紧张地撕扯着小包袱的系带,头都不敢抬。
张长庚愣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
同一时间,县城县委大院门口,曹安堂的脑子也有些发懵。
“吴大爷,我不是说等我回来吗。你咋安排别人去啦。”
“嘿,我说你这个同志很奇怪啊。别人家的家属去找别人为什么要等着你?你又是个什么身份,要来指挥我?”
“不是,唉!”
曹安堂没办法和吴大爷解释,只能急忙忙骑上自行车,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他有种感觉,真要是让苟大友的家属找去了祝口村,八成会闹出来大事。
可就算他骑得再快,能比得上早早开车接走了翠香的小高快吗。
梁堤头镇镇政府院里。
牛记成站在办公室窗前,透过玻璃窗打量着大院门边上站着的那位妇女同志,片刻之后扭头回来看向身边。
“小高,那是苟大友的家属?”
“报告牛书记,她说她是。可我想起来,当初苟大友来咱镇上的时候,递交的资料里面写的可是未婚。我觉得有问题,没敢直接带她去祝口村,先来请您做决定。”
“这……”
牛记成沉吟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手里拿着两年前苟大友等一众技术员来镇上时递交的介绍信和个人资料,苟大友那里的婚姻状况,明明白白写着未婚两个字,这冷不丁冒出来个家属,不像是什么正常情况啊。
“小高,来的路上你问过她的具体情况没有?”
“问过了。那女同志有一说一,不像是啥坏人,说的个人情况和苟大友这上面的资料信息很吻合,不是一家人知不道那么多。关键是,她的口音和苟大友一模一样。”
听着小高的解释,牛记成不由自主再次看向窗外。
那翠香站在镇政府大院里,应该是小高临走前招呼过不让她乱动,那就哪怕是午后的日头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她都不敢多动弹一下。
看上去怪可怜的。
牛记成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定。
“这样,小高,你先带她去祝口村和苟大友见面,到了那别离开,就看着她和苟大友交流什么。最好是能等到曹安堂回去,和安堂同志对接上。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得弄清楚苟大友隐瞒个人婚姻状况的真实原因。”
“好,那我就先带她过去了。”
“嗯。对了,到了祝口村机灵着点,照顾好那边群众的情绪,也注意点苟大友的态度。苟大友今年表现很好,县里都开会表彰过,正准备讨论一下是否把他留在咱们这呢。这时候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慎重。”
“我明白。”
小高郑重点点头,转身出门。
牛记成眼看着汽车开走,眉头则是越皱越深。
组织上对每个同志的婚姻状况审查是非常严格的,苟大友的个人资料上既然填了未婚,还有聊城方面的公章盖着,不应该出现岔子啊。
除非是从聊城过来的时候,苟大友就进行了隐瞒。
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隐瞒自身真实情况,潜伏在革命队伍当中,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难道苟大友密谋什么呢?
可也不至于潜伏在一个穷村子里两年进行密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