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兰香这对孤寡。
老曹家的人势必要去帮衬一下的。
不管别人送什么过去,四婶子都是照收不误,唯独曹安堂家送过去的东西再好,那也是死活不收。
这次托安良大哥一起送过去的钱又给退回来了,怎能不让曹安堂和付粟锦心里沉甸甸的。
“安堂,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四婶子搁在心里,你可别搁在心里。这一年多过去,咱哥几个也不是没一块说过,那次要不是你拦着,真在村里闹出来了人命,我和安俭、猛子都得跟着吃瓜落,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要说,也是四叔忒狠了点,直接砍断了苟大友一条胳膊。你说那狗玩意儿的一条胳膊能值回来两年的好日子吗。”
曹安良长声叹息。
曹安堂也止不住地摇头。
“这事还是怪我,当初怎么就没了警觉,不能早早发现,提前拦住四叔呢。”
“安堂你别这么说,当初咱谁也不知道四叔那么大的耐性,直接在镇上蹲了一个来月一直等着啊。不过,也算好点了。上个月安俭带着四婶子和兰香一起去了济南那边,看了看四叔和小栓子。现在俩人关一块,四叔也挺高兴的。只要他高兴,咱,咱也算是做到顶了。”
曹安良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宽慰曹安堂。
当年曹安堂拦住大家伙的时候,大家都怨过他,可等四叔蹲了大狱,众人回头再想想也觉得要是没安堂拦着,指不定后来会发生什么。
可这事终归是一道坎,横在老曹家所有人的心里,怕是这辈子都未必能迈过去了。
“安堂,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曹安良两口子今天来,就是为了往四婶子那边送钱的事,现在事说了,也就回自家去了。
热好的饭菜摆在桌上,曹安堂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付粟锦同样心情低沉。
两口子谁都不说话,直到小砖生咿咿呀呀的伸手去摸曹安堂的脸,才终于让两人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算了,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没后悔的。吃饭吃饭。”
曹安堂伸手摸摸砖生的小脑瓜,拿起碗筷往嘴里扒拉两口,再抬头就看见付粟锦还是情绪低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忍不住皱皱眉头。
“粟锦,咋了?”
“安堂,要不,那个进修班我就不去了吧,明天直接回镇小学继续教课去。”
这话一出,足以证明付粟锦还在想着那个吕自强的问题。
曹安堂刚好点的心情再次变得阴郁许多,闷声放下碗筷,沉默半晌,才使劲摇摇头。
“不行,进修班还是得上,那可是组织上给你的机会,哪能那么轻易就给放弃了。咱不能因为掌勺厨子不是个人,咱就不吃饭了啊。回头我去找常动说说这事,常动要是没办法,我就找于书记说,我还不信了,这事讲不出来个理字。要是连我都讲不了理,那换旁人不更是受欺负。”
“安堂!你不知道,那个吕自强他不是一般人。”
“他怎么不一般了,比旁人多双眼睛啊?”
“不是,安堂你咋这么轴呢。他是从省里来的,听说人家小的时候还跟着家里人去法国留过学,回来之后,直接提的大学里的副教授。连我原来扫盲识字班的那位冯刚老教授看见他都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人,咱惹不起。”
“什么惹不起!留过学就了不起了啊?当年帝国主义的侵略都让咱给顶住了,我一社会主义的革命工作者,怕他个资本主义国家回来的半拉假洋鬼子?”
付粟锦不说吕自强什么身份,曹安堂还不会那么生气。
这一说对方是从啥法国回来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报纸上也不是没报道过有从国外回来的科研专家,人家那是什么人啊,回来之后一心要给新中国建设做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