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色比夏日时节要亮得晚一些,此刻,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淮安大厦506室,邓西伦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强忍痉挛后的虚弱,开始矫正自己目光的焦距。眼前一片灰蒙,是地上铺的灰色地毯。胸口有轻微的压迫感,自己这是趴在地上?
他右手撑地,吃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翻转。咳咳~~,喉咙传来一阵不适的阻滞感,不是灰尘,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自己这是昏迷了多久?他抬起左手想看一眼腕上的时间,却发现左手手背上,有一行用红色的颜料写就的子她本来是不用死的!
她?她是谁?是谁死了?
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邓西伦猛地坐起。是那个女人,是安好?自己今夜就是来报复那个女饶,可自己的计划中并没有杀人这个选项!他的心脏开始不可抑制的狂跳,难道是安好死了?!
他艰涩的扭头向身后看去,不远处,那个女人四肢摊开的靠坐在一把转椅上。女饶头颅低垂,虽然看不清面部的神情,但那视线所及内的一片灰白亦可清楚地证明,那便是死亡的颜色!
还有那脖颈上缠绕的绳索,那勒痕下溢散的青紫颜色与灰白的皮肤一样,无一不在昭示着死亡的残忍!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那绳索上的纹路看着很眼熟,正是自己带来的那条安全绳!
安好死了!我做了什么?等等,在我昏迷之前,安好还活着!
可那个凶手为什么不连自己一起杀掉?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杀死自己吗?难道这又是一个意外,凶手还另有其人?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怎么后颈的疼痛比胸口还要剧烈?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胸口的电击射针怎么不见了?自己明明记得那个女人射了自己一枪?还有,我的思维怎会变得如此迟钝?
对!是自己背后的那个男人杀了她,他是要嫁祸给我!他是谁?凶手之中又怎会有一个男人?警方不是怀疑凶手是一个女人嘛?难道是端木衍借尸还魂?
这个嫁祸之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留言?等等,我的手套和口罩怎么都不见了?若是被那嫁祸之人事先摘去了,那岂非这现场内全是我的指纹和口水?
这心思还真是歹毒!我该怎么办!?不行,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嗡嗡~邓西伦正要起身,裤兜内的手机传来一阵令他心悸的震动。是谁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不是已经关机了吗?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额头有汗滴将要滑落。不能再留下痕迹,邓西伦下意识地胡乱抹了把脸,近似麻木地掏出手机。
点开屏幕,显示出一条短信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首尾,醒来之后便可安心离去。顺便提醒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警察再有大约十分钟就会到来,祝你一路顺风!知名不具,不谢!
娘希匹!邓西伦猛地翻身爬起,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使他的动作迅捷无比,脑子也是瞬间清醒了不少。跑!快跑!此时他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无法解释,何况也没有解释的对象。只有先离开这里,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房门虚掩着,地上也没有自己带来的包,自己的一切都被幕后之人算计得死死的!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邓西伦感觉自己的鼻腔有些酸胀。视线变得模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没时间再想其他,拉开房门,邓西伦踉跄着冲出门去。
楼道还是那么幽暗,像是一条通向地狱的缝隙。他奔跑着,一圈一圈的奔跑着,没有方向,脚下的阶梯便是唯一的沉沦。
片刻之后,邓西伦终于冲出楼道,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坦。他深吸了口气,舒缓心头些许的压抑。这是自由的味道,是牢笼之外的地。他没有停下脚步,低头冲向视野里那片最黑暗的角落……
马路上的灯光明亮,傅戎开着车,斜睨了一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