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千公里的距离,在后世坐火车十个小时就可以抵达,然而在这个时代坑爹的速度下,杨天保一行人,足足走了一个月,直到贞观三年的十月中旬才抵达云州城外。
云州,就是平城,也是大同市的前身。作为燕云十六州之一,云州是属于塞外防线上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然而,十月中旬,云州境内已经是极寒的天气了,道路已经被冰雪覆盖,中午时分会化冻,道路泥泞,难以行进,哪怕距离云州城不足五十里,杨天保也只能望着云州兴叹。
直到深夜,开始上冻,原本白天泥泞的道路被冻得非常坚实,颜色比四野漆黑的夜稍浅一些,仿佛一条浅黄色的粗麻布延伸出去,也延伸不了多久,感觉前方就一道无底深渊,眼前的泥路就像是诱人坠入陷阱的饵。
马蹄踩踏在冻实的泥路仿佛沉闷的鼓点,附近村庄的土狗对突然闯入的马蹄声狂吠不休,偶尔有几间村舍点起油灯,从蒙纸窗户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火就像鬼火,也很快给人吹灭。
杨天保骑着马给众骑簇拥在中间,心头沉重。一个月的行程,平均每天七十里,按说行军速度已经不算慢了,可是他这支部曲,几乎是骡马化的部队,除了骑马,就是坐着大车,然而速度却一直提不起来。
进入云州五十里范围内,他就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不时的看到成群的突厥骑兵呼啸而过。
不光是杨天保,所有的部曲已经觉得云州不那么安全,一百余骑,可以称得上是杨天保全部的家当了,他利用有限的骏马,一边行军一边训练部曲,慢慢的将过半人员训练成了可以骑马,不过,他们与真正的骑兵还有极大的差距,只能保证骑在马背上不掉下来。
夜风如刀,将手裸露在空气中,很快就冻得僵硬。突厥人在这种天气下行军,通常都是把手捂在裤裆里,以保证手指的灵活,方便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挽弓,可以挥刀。
不过,杨天保却没有这个必要,他们所有人都有一双手套,虽然这种可以伸手五指的手套并不能让部曲们灵活的挽弓,不过骑马的时候,戴着手套拉着缰绳不成问题,就算是挥刀,握枪也行,就是没有办法挽弓。
正在行进中,一辆马车的车轴,嘎嘣一声巨响,断成两截,原本坐在马车上的十数名部曲,顿时就摔成滚地葫芦。
杨天保皱起眉头。
单道真迎上来道“夜风吹得跟刀子一样,要不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明天趁着天亮不化冻的时候咱们再走?”
杨天保摇摇头“不行,必须连夜走!”
已经快有一个时辰没有看到突厥人的游骑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要么有大规模行动,把所有人都抽走了,要么就是故意麻痹他们,收回游骑,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杨天保所部的弩阵,突厥人已经偿到了厉害,他们越是这样,越不会容易放弃这支肥羊。
“没有备用的车轴了!”一名部曲朝着沈从文汇报。
两千里路,这放在古代可以称得上是超远程的旅途,尽管杨天保准备了足足两大车车轴,将近一百根,但是一路上不停的更换,已经耗费光了。
就在沈从文感觉为难的时候,杨天保道“这辆车是乘坐的,那就不要坐车了,反正距离云州不到五十里,走到云州也累不死人!”
沈从文闻言,大吼道“你们,把骡马解下来,把马车上面的东西带在身上,把马车推到路边,让开道路!”
随着十几名部曲一起用力,重达千斤的大马车被部曲抬到道路边上。
杨天保看着放在路边的马车,脑袋灵光一闪,说道“你们几个,赶紧布置几道拦马索!”
拦马索,布置起来非常简单。唯一的难点就是现在路面冻成石头一般坚硬,根本就没有办法挖一个深坑埋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