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但对于他们来说,对自己的忌惮更重,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留在洛阳讨人嫌,在司马颙进京的第二日,他便告老还乡,回东海去了。
冯杭根据羊献容的授意,准备跟着东海王去东海,帮他成就大业,在此之前,羊献容则交给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护送司马覃去投奔一个人,在这世上,她能信任的人不多,可是这个人,却是她永远都信任的一个。118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冯杭不安地问道,对于羊献容的去处,冯杭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她跟着自己最安全,可是羊献容怎么都不肯答应,她说自己不愿再陷入到争权夺利中去,到东海无疑又是将自己置于另一种争斗里去,她累了,想过一种避世平淡的生活。
羊献容摇摇头,宽慰冯杭道:“师父放心我,我会安排好自己,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等我安顿好了便给你去信,有一天你也累了,就来投奔我。”
“我现在便累了。”冯杭难得的露出一丝怨气,道:“你倒是清闲了,还是将我丢了出去,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世上,你要护着这个,顾着那个,偏生最会使唤你师父,遇到你这么个徒弟,我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是因为我知道师父疼我。”羊献容笑笑,这笑容让冯杭有些晃神,仿佛那个几年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羊献容又回来了,这有多少年,他没有见过如此轻松的她了?“再说,能者多劳嘛。”羊献容俏皮地说道。
也罢,冯杭想着,自遇到她的第一面,自己便注定要为她忙活一辈子了,若是往后漫长的人生,羊献容都能露出这样发自内心快乐的笑容,就算他真的累死在奔波的途中,也死而无憾了。
告别的时候终于还是来临了,几人都有些不舍,可还是走向了两条不同的路,在分别之时,司马覃突然扑进了羊献容的怀中,脸红扑扑地问道:“我能,唤您一声母亲吗?”
羊献容有些怔愣,随即便递上一个灿烂的笑容:“若你愿意,那是我的荣幸。”
“母亲。”司马覃轻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冯杭和严胜带着司马覃和肖虎往东走去,羊献容也和苏尘带着念儿一路南下往江南水乡行去,那里是羊献容一直梦想的地方,当年和刘曜私奔,她就想隐居在那里,师父曾吟过一首诗,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多么美好的词句,多么生动的江南地。
到了钱塘,羊献容便不愿意走了,这里山清水秀,实在是美极了,完全符合羊献容对于江南的幻想。念儿显然也很喜欢这里,她在花丛间不停地奔跑,手上抓着各式各样的笑话,追着蝴蝶“咯咯”地笑个不停。
苏尘很快找到了住的地方,是乡下一处偏僻的小院,院子有些简陋,任谁也不会想到住在这里的那个年轻姑娘,会是晋朝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苏尘和羊献容花了几日的时间将院落打扫干净,将屋内屋外重新修整一番,再找木匠新打了一套家具,又因为念儿喜欢,所以划出了一片地养了些鸡、鸭、鹅,还养了一条奶白色,会摇头晃脑的小狗。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里便有了生机。
虽是避世隐居,可羊献容还是能听到京城来的消息,就在她们在钱塘住了两个月后,京城传来弘农郡公主司马宣华和左光禄大夫傅衹之子傅宣的婚事,司马宣华现在是个无足轻重的公主,所以她的婚事并未在朝内外引起什么轰动,不过羊献容却很是欣慰,若说京中还有什么让她牵挂的,除了母亲和大哥的小女儿阿笛,便只有司马宣华了。
从始至终,羊献容对司马宣华都有一种愧疚感,当年为了找一个帮手,她将司马宣华从冷宫中放了出来,现在又为了自己的性命放弃了她,若说司马覃称呼她一声“母亲”她受之无愧的话,那么对于司马宣华,她始终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