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休养了三日,身上的伤势虽并未大好,却也能下地走路了。
陆观澜也就在院子里安静的等着,直到第四日的傍晚,终于等来了陆经竹登门造访。
瞧见陆经竹来,陆观澜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让阿梨多添了一盏茶。
陆经竹反倒有些拘谨一般,低眉顺眼地从外头进来,到了陆观澜跟前还欠身行礼。
陆观澜没说话,只是冲陆经竹点点头,示意坐下。
陆经竹坐下后,接过阿梨递上的茶盏,却并未送入口中,只是在一旁的茶几上放下。
随即扭头看了眼一同跟来的萍儿,冲萍儿点头示意一番。
萍儿会意,当即朝陆观澜微微屈膝,便扭身离开了屋子。
阿梨见陆观澜并未阻止,便也跟着相继离开。屋子里登时便安静地只剩下陆观澜和陆经竹二人。
“二妹妹今日既然来此,想必是已经考虑清楚?”陆观澜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缓缓开口道。
陆经竹抿着唇,眼神复杂地望着陆观澜。
她的确已经考虑清楚,也明白接下来自己要舍弃什么。
虽然她深知陆秉言现在一心想要扶持于她,可陆秉言的心中属意却并非她心悦之人。
她就是这般的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这一生只能任由阿娘和陆秉言来掌控。
从前是阿娘非逼着她远离三殿下,如今是陆秉言非逼着她去接近一个对自己毫无兴趣的二殿下。
可她心里头,自始至终却只有三殿下一人。
她有她的谋算,可若与陆观澜做的这场交易却并无冲突,那她又为何拒绝?
她看得出来,陆观澜早已看清了陆秉言,更是早对其心生厌恶。既如此,何不让陆观澜自己去淌这浑水,她作壁上观即可。
况且,阿娘在陆观澜手里总归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她的谋算得手,往后好好补偿阿娘便是。
陆观澜瞧着陆经竹眼中似乎都在放光,不由勾起唇畔,笑道:“亦或是,二妹妹还需要多一些时日,才能想个明白?”
话音刚落,就听陆经竹郑重其事般抬眼看着陆观澜道:“好。”
陆观澜看着陆经竹,却是不语。
陆经竹接着道:“大姐姐既然想同妹妹做交易,妹妹岂敢拂了大姐姐一番好意。”
“这便是,答应了?”陆观澜又啜了口茶,幽幽道。
陆经竹倒真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眼神里的光也变得坚定,“今夜,我便让人将阿娘送回大夫人院子,”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把钥匙,与茶盏一道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钥匙,也一并交还给大姐姐。”
说罢,陆经竹也没等她再开口,便起身朝着她微微颔首,继而离去。
萍儿在院子里同阿梨一道候着,见陆经竹从屋子里头出来,忙迎上前。
阿梨对着陆经竹只欠了欠身,便也转头回去。
进屋瞧见陆经竹方才坐着的茶几上,那茶盏里头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儿,茶盏旁放着的,正是先前从自家小姐这里讨去的大夫人院儿里的钥匙。
“小姐,二小姐这是答应了?”阿梨将那钥匙拿起,放到陆观澜身旁的茶几上去。
陆观澜笑了笑,也将茶盏放下,“于她来说,此等好事,又有何不肯。”
阿梨闻言啧啧,“要说这宋姨娘好歹也是二小姐的亲娘啊,就为了自个儿的前途,连亲娘都不要?”
如此看来,比之宋姨娘,这二小姐更不是人。
陆观澜并未想那么多,只道是陆经竹本性如此。
其实此事于陆经竹而言,权衡利弊还是会觉着终究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她们母女实则本质里还是一种人,若真的牵扯了自己的利益,还是会选择自私一些。
只不过,宋月梅到底是有了做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