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最靠近,最遥远(7-2)(2 / 4)

天青等有雨 江桐 4929 字 2020-06-06

场的东南角,开着一家三层的书店,旁边紧挨着一家珍珠奶茶店,白天在此处的人络绎不绝,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倒是又惬意又热闹。

母亲总是喜欢在广场周边流连,她心情最差的那段时间,在这几条街一呆就是一整天。遇到过横行街道的天鹅,也听街头音乐家的弹唱,看街头画家的艺术作品,也跟流浪的诗人聊天。我周末不上课,有时会去书店看书,母亲坐在广场街角晒太阳,她穿着一条天青色暗底复古的碎花长裙,裙角飞扬,比她欣赏的天鹅还要高高在上。

那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像母亲这样出身名门,气质高贵磊落,又是爱得炽烈奉献的女人,父亲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我是男儿,对于这样的美人,定是爱也爱不够的。当时还怪父亲不仅眼瞎还心瞎,不懂珍惜,让母亲一片痴心错付,害我们一家落得如今破碎不堪的地步,对他是便是又怨,又恨,还不敢爱。

母亲还经常在广场上喂养的附近出现的流浪猫,她白天带着猫粮和水出门,晚上有时候会捡一两只弱小的猫带回来。她对养猫耐心不够,不到几天就会喜新厌旧,等小猫健康起来,她就会把它送出去,送给我们愿意收养它的邻居。就这样,一只一只猫被她捡回来,喂养过几天,又被她一只一只送去一户好心的人家。

有段时间,我们这片小区的居民很久都没看到过流浪猫在附近出现了,有人说可能是有一天晚上,被这片区域的片警偷偷捕杀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天气冷,流浪猫都藏起来了。我倒是怀疑,这附近的猫怕不是全被母亲捡完了,打了疫苗,送去给了有爱心的居民,如今应该已经都是有家的猫了。

猫都有家,人比猫却可怜。至少那猫窝在她怀里的时候,让人嫉妒,我一路着急担心,皮肉绽裂,连风都带着无情的嘲讽,它却可以安心安稳地享受她的怀抱,有她暖,有她顾,凭什么不让人嫉妒和难过呢。

母亲从巷子口走来,走近了才看到我,不解问我你这是去哪?

我说,我在找你,我在找你啊。

回家吧。母亲说,这猫胆小,喂食都抢不过其他的猫,我要是不给带回来,估计没两天就会饿死。

我跟上前,那猫可怜,无助无措的眼神,像是在外面受了好多欺负,看得让你心疼。

我也挺可怜的啊,我不招人心疼吗?您看看我,您看看我啊,我不比它更可怜,更招人心疼吗。

这话我是自己在心里说的,回头自己嘲笑自己,要跟这畜牲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回到家,跟住在对门的房东夫人打声招呼,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惊扰了她。

房东夫人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但是她说晚安,她要进去休息了。

不管是对于母亲,还是对于我来说,那段时间都是非常辛苦的。我们两个就像这流浪在外的猫一样,带着隐约的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各自用各自的方法疗伤,却没有抱在一起相互舔舐取暖。那时候,我们都寄托于时间安慰和疗愈我们,母亲寄托于时间,让她走出失去父亲的伤痛、爱而不得的委屈与遗憾。我寄托于时间,她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不用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让我失去她,随着时间流逝,她能看到在她身后的我,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只做我的母亲。

后来,时间真的冲淡了我们心底的伤痕,滔天的汹涌只剩下细微的涟漪,我与她却已经由亲密变得疏离。等我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独立于她追寻自己的梦想与思考,离她也是越走越远。其后读书毕业,旅行工作,母亲总是说她参与不到我的决策中,我想大概也有当初这段时间的影响在吧,我已经习惯独自承担,并为自己负责了,我在心底里是认为我是不需要她的照顾也能好好的。

我与安先生说,那时候虽然在理智上克制自己,这些话说出来怕更让她伤心,在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