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理解母亲,但偶尔还会觉得委屈的,到现在母亲也是仍然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因为那时候她忽略了我的感受。
安先生听后便问,为什么这些我从来没有在写给他的信里提到过。我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我认为我已经长大了,也许是我觉得我该长大了,又或许我是没有安全感吧。自己给不了自己安全感,也就没有期待能够从别人那里得到慰藉,也许是期待的,但总是害怕变成别人的负担,也害怕期待变成失望,失望最终会变成怨恨。
两个人在一起,越是在乎对方的感受,就越是负担得更多。太独立,害怕让对方负疚,太依赖,害怕让对方辛苦,这个度应该如何掌握,大概也没有谁都能搞得清楚。
安先生是一个责任感非常重又非常温柔的人,我跟他说完,他反而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猜他肯定自己内心已经开始一番挣扎了,一边疼惜我,一边会责怪自己。我虽不喜欢他自怨自艾,不过有的放矢,偶尔让他可怜一下我也好,只要他不要逃避自己也不要逃避我便好。但是第二天他还是不愿意直视我的眼睛,也敷衍我的亲近,我是真的有点生气的。
是否,爱是小心翼翼。先生只说爱是与生俱来,不用去学,那时他肯定也没教我,爱是需要练习,也是需要学习的。
整理好东西,安先生将我的两个大行李箱搬下楼,大夏天里又热出一层细汗。我将车钥匙递给他,忽而觉得真的要离开了,这段时间恍然做梦一般。
我们在安娜堡的校园里,仿佛一切从头开始 ,一起上自习课,一起泡图书馆,在学校食堂吃最难吃和最好吃的饭,一起穿情侣装,制作毕业纪念手册,在许愿池中喂过白鸽,也在喷泉旁边一起骑过自行车。最后两天,我们沉迷于逛夜市,尝当地特色的美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水土不服,第二天都闹了肚子。这段时间过得轻松而自在,像从未有过的舒服和自由,徜徉在庭院中的时光,也随日头从东到西,牵手归家的人,也是我与他一起等暮色渐深。
我问安先生“大学期间里遗憾没有和我一起做的事,是真的都做完了哦?”
安先生点点头。
“那你会不舍得这里吗?”等再过几天,他句要从底特律出发去丹佛了,那时候我应该也已经抵达斯普林斯,两地相距101公里。
安先生沉呤一声,说:“现在也舍不得,但也是时候要离开了,真的要说还有什么遗憾,是等了毕业之后才发现能带走的东西只有一点点。”
他问我:“何曦,是不是真的只有到了告别的那一刻,才会发现用来告别的时间太短了,也许以后再想起来都忘了那种感觉,然后人自然而然有了新的开始。”
我说“是的吧。”
“那如果一个人既长情又念旧呢?是不是别人都走远了的时候,只有他还留在原地做告别?”
安先生对我说,何曦,阿姨只是太长情和念旧了,别走得太快太远,她需要有一个人等等她。
安先生还说,他也是一个长情且念旧的人,让我不要因为如果他犯了什么错,就对他失望。他跟我约定说,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对不起和喜欢的话都可以穷追不舍地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沟通,不要默默自己放弃,不要在心里告别,如果可以也请多一点耐心,当有一方真的走远了些,还有回头的机会,也是两个人的机会。
安先生这个人重承诺,只有我答应,他才会放心,当然他也是监工。在别人看来,我的性子比他多了一份洒脱和随性,若要说在这份感情里真的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好像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他才对。可是只有我才知道,他那是为人忠厚,所以对自己对他人都非常真诚和诚信,我做人便是多了一份侥幸,所以有时会自以为是,还会自欺欺人,只有他那样子的人,要是真的放手了才是洒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