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噶尔家控制的想法,但这一次率部前往积鱼城,却不是他做出的决定,而是墀邦公主的意图。
当然,可汗并不排斥这一选择,因为是人都瞧得出噶尔家处境之不妙。他就算继续留在伏俟城,其部曲势力也必然会被噶尔家用作战争的消耗。而他则承担了风险,却未必能够收到回报。
不过他当然也并不甘心彻底沦为吐蕃手中傀儡玩物,毕竟是亲眼见到当年父兄长辈们在面对唐蕃接连的残害压迫下、进行了怎样不屈不挠的斗争,心中仍有一股烈性不失。
只有离开了伏俟城,他才能够绕过噶尔家兄弟们的监管,重新再将部曲人事掌握起来。但墀邦公主虽然骄横狠恶,但这女人也是恶性有余、智谋不足,一旦大队行动起来,过往控制部曲的手段便匆匆不再凑效,不能再将人事牢牢把控。
过去这段时间里,可汗的确是在刻意的拖延行程,就是为了给重新掌握部曲争取时间。只有手中拥有人马势力,才拥有自己掌握命运的能力。
周身上下仔细的浴洗完毕,可汗更衣之后,才又召来心腹臣员询问道“今日躁闹阻事的别部首领抓捕没有?他肯不肯为我所用、换他活命?”
臣员闻言后便点点头,可汗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容,但很快注意到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不确定?”
“那首领本也不愿前往积鱼城,但要他投向可汗,却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就是希望可汗能够率部投唐……”
臣员一脸为难的回答道。
“伸颈待死的下奴,也敢教我做事!他要想活命,唯从我令,至于前程何往,他也配发声议论?”
可汗听到这话,自是一脸的恼怒,继而恨恨道“转问他亲族其余,有没有顺从我命、为我执掌其部者,若有别个选择,这人便直接杀掉!”
臣员闻言后连忙点头应是,但也并没有即刻离开,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就算赞普同大论真的恶斗起来,可汗如果想引部观望、完的避在争斗之外,怕也艰难。投唐、投唐或许也是一个出路,毕竟近年唐国人马重返海东,就连大论钦陵都被逼压得无从伸展……”
“投唐、投唐……”
听到心腹再讲到这一选择,可汗便不再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而是换上了一脸的沉思与为难,喃喃自语好一会儿才蓦地叹息道“我并非无此计,但我与唐国、势不相容,况他国中已有庶支孽种扶立招摇,未必会见重我这样一个仓皇新投的人选。就算唐国肯接纳,且不说绕过海东路途遥远,入唐之后若势力比当下还要委屈,那折腾这一程又意义何在?”
“今时不同往日啊!仆早便打探到,唐国那庶孽因为不肯奉从唐国命令、重返青海,已经遭到唐皇的厌弃刑诛。今唐国要大图青海,就需要在当地扶立英雄果敢之选,可汗久与国人共荣辱,正是当然之选,岂唐国那些无能的庶孽能够取代!”
见可汗也并非完没有这样的意向,臣员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今吐蕃内讧、君臣不和,无论几者胜出,也必伤损严重。这正是天赐可汗光复祖业、重建家国的良机……”
听着臣员一通劝说,可汗顿时也变得意动起来,只是在沉吟一番后,终究还是心存几分迟疑,于是便又沉声说道“我自率部徐徐而行,你则选一批心腹,快马绕往海东,若唐国有接纳我的诚意,便让他大军行过渴波谷前来接应,我自引众东行,献上版籍国器、永世都为唐家臣藩……”
讲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道“不要忘了告诉唐人,此前几番谋和,都以宗女赐婚,这一次自然也不能例外。一旦应允,我便手刃那贼蕃恶妇,与蕃国永诀亲好!”
当莫贺可汗同心腹臣员密谋的时候,另一座帐幕中,墀邦公主也从浴盆中新浴而出,并对帐幕中几人说道“这奴种当然不存什么好心,西行以来,他所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