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八月,萧珩丧葬之事历时十数日,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几辈人忙忙碌碌,而今终得一阵惬意。
至于易储之事,因泰山地震,公孙遂自缢,萧道成暂已放下,萧赜这个太子的日子,便也落得短暂的平静。
这会儿已近傍晚了,萧长懋和萧子良睡醒了晌觉,便被萧赜叫到了前院来,只见下人在地上摆了两个壶,另有两个下人各抱着一把箭,分站在两边。
两个孩子朝这儿走过来,萧长懋远远望见地上的壶,便知萧赜要叫他们做什么,蹦着跳着就跑来了,笑道“投壶?我喜欢投壶!”他一来就在下人手里拿了支箭,精准的投进了面前的壶里。
萧赜站在后面,见了便夸道“好!长懋真是了不起!”
相比之下,萧子良就显得没那么积极了,反而还有些被动,他慢慢悠悠的走过来,满脸写着不情愿,萧赜问“子良,你不开心?”
萧子良仰起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萧赜,憋了好久才敢说出来“父王,我不喜欢投壶……”
萧赜没有说话,这时萧长懋跑了过来,对萧子良说道“书上说,投壶游戏自战国便有了,士大夫都会投壶,我们若是不会,怕要被人取笑了。”
“可我就是不会啊……”萧子良说着说着就略带哭腔,似乎委屈极了,萧长懋唯恐惹哭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这时萧赜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不会可以学,父王小的时候也不会,还常被你们爷爷训斥呢,如今不也会了?”
他说着,就拉起萧子良的手,将他拉着往那只空壶前走,而后从下人手中拿了支箭来,递到萧子良跟前,道“试试也无妨。”
萧子良犹豫的接过箭,慢慢吞吞的往壶中投去,可手腕着实无力,那支箭抛在空中,偏还差了一硅才能进壶,萧子良仰着头看萧赜,哭丧着脸唤“父王……”
萧赜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笑道“不碍事,慢慢来。”
下人又递来一支箭,萧子良满不情愿的接过,随手就往壶口一扔,这次依然没有投准,他已绷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奶声奶气的说“我不要学了……”
萧赜见萧子良哭的如此伤心,竟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好,萧长懋却急忙跑来安慰,伸手捧着萧子良的小脸蛋儿,说道“子良不哭,母妃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轻易流眼泪。”
萧赜也道“子良,是父王不好,你既不愿学投壶,那咱们就不学了,你也莫再哭了。”
尹略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与萧赜说道“殿下,两位小殿下一个好武,一个好文,您也该因材施教才是。”
萧赜长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孤知道了。”他随即命下人带萧子良下去歇息,只教萧长懋投壶游戏。
未多时,裴惠昭也寻了过来,她本意在旁观看,可萧长懋却呼道“母妃也来投两支?”
裴惠昭摇头,“母妃不会,在一边看着你们就好了。”
“不会可以学呀,”萧长懋说着,就转头看着萧赜,像撒娇一般,说“父王,你再教教母妃好不好?”
“好啊,”萧赜脸上笑意正浓,这便走到另一个壶前,拿了支箭就招呼着裴惠昭过来,裴惠昭走去自他手中接过箭,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就站到她身后紧挨着她,又握住了她拿箭的手,对准了前面的壶,萧赜在她耳边呢喃,似在教她投壶技巧,可她却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自从谢昱死后,萧赜就再也没有对她如此亲密过,今日这久违的温暖,她是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明明是曾经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她如今竟还面红耳赤,羞怯得很。
萧赜低语“松手,”他说着,手腕就使了力气,裴惠昭应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