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一番解释,果然就堵住了萧晔的嘴,纵是他心里头怪罪桓让是个没用的废物,可嘴上却是什么也没说,只问“所以,桓陵就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他要将下官赶走,是下官自己要走的,”事到如今,桓让还是好脸面。
“哦?”萧晔狐疑。桓让继而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兄长责怪下官事先不与他商量,便自作主张臣服于殿下,可下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又怎么能什么事都听他的!他责怪下官,这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又说下官跟错了人,他说太子才是正统,而殿下……殿下只是太子夺嫡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下官气不过,便……便捅了他一剑。”
这一顿胡编乱造,看似是桓让张口就来的,可实则却是他早已想好的措辞。
萧晔听说这事,果然眼睛发亮,倒不是因为桓让为了他,与桓陵起了口舌之争,反而是因他拿剑捅了桓陵。
刘放站在萧晔身后,也似乎因此对桓让刮目相看了。
萧晔有意摆起架子,说道“你知道,本王身边,一向是容不下无用之人的。不过,本王很欣赏你的心狠手辣,所以,本王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桓让欣喜若狂,忙不迭跪下来磕头行礼,说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他说罢,便又抬起头来,说道“不过,殿下,下官如今已与兄长闹翻,那御史大夫正好又是他的舅舅,下官如若继续在御史台任职,恐怕……”
桓让虽未继续说下去,萧晔却也猜到他的心思了,“你想调职?”
“是……”桓让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萧晔却道“御史台的差事都是好差事,你留在那儿,多替本王打探打探朝堂内外的风声,李叡若是为难你,你忍了就是。”
萧晔说完便转身要走,几步后又回头,说道“对了,本王在西洲城东边,有一处别院,你若是无处可去,可去那里暂住一阵子。”
桓让听到这话,感动得语无伦次,连忙道谢。
等到萧晔走下角楼,桓让亦是离开,回到御史台时,正好到了酉时,他也正想跟随众位同僚一道散职,却被李叡身边的判官叫住,“桓御史留步。”
桓让见那判官,自知是李叡留他,果然判官紧接着就说道“御史大夫有请。”
“是,”桓让跟随判官寻到李叡的书房去,就见李叡正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判官将桓让领来,便自行退下了。
“舅舅找我有事?”桓让大步流星的走进书房来,李叡听到他的声音,即刻就回过头来,问道“仲璇,舅舅适才看到你,跟武陵王身边的刘主簿一道去角楼了,你……是不是同武陵王……”
李叡并未说下去,桓让也只是微微低下头,并不答话,李叡了然,这便走到他面前来,道“仲璇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判断,你参与党派之争,舅舅不过问什么,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一旦参与进来,就没有回头路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桓让亦是清楚的,所以即使萧晔几次威胁他,他也没有退缩,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舅舅入仕三十载,当年也支持过当今圣上建元,勉强算是个过来人。党派之争,你若跟对了人,他们也许会给你名利,也许会给你功勋,可你若是跟错了人,那将来就只有死路一条。垫脚石和绊脚石只有一字之差,可结局却是大不一样的,仲璇,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千万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是,仲璇明白,”桓让拱手作揖。
李叡今日的告诫,确是肺腑之言,他说罢,就与桓让说道“去吧,回家去。”
“是,仲璇告退。”
李叡目送桓让离开,这才散职回府,才一进府门,其妻郑氏就迎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谨慎的朝他身后的府门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