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公主,云倾城。
我只能瞧见她的后脑勺。
而在厅堂之上,此刻正站着一个身材格外纤瘦的男人,他身上裹着一件黝黑的毛皮大衣,这屋子里点着炭火,他还穿这么多?
这男人脸上戴着半边面具,露出的另外大半边脸,是死人一般的惨白。
再看这厅堂内,四面皆有人把手,却不是齐国公府的家奴装扮,也不是杨家的亲兵。
我抬头望了望齐国公府之内,确实安静地有些异常,我记得老齐国公还在的时候,巡逻侍卫是半个时辰巡查一次,一日两班,今日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影?
“咳咳……”
一声咳嗽把我的视线拉了回来,我瞧见那个裹着毛皮大衣的男子正在咳嗽,这一咳嗽,他的脸比刚才泛出点微微的红晕,看起来有点活人模样了。
“五皇姐,陛下怎么还不到呢?你是不是没有按我所言啊?”
这人叫云倾城五皇姐?
再看这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人竟然就是十皇子云霁华。
打从云霁寒登基,十皇子就跟随太后去了广陵城,我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长高了,戴上面具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他怎么变得这么阴郁了?从前虽然他的肺痨病症严重,但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到孩子的稚嫩和朝气,如今看着,只有死气沉沉。
“哼!”云倾城冷哼一声,我见她两手放在桌案上,握成了拳头。
“华弟你手里攥着两个孩子的性命,本公主敢多说吗?”
“五皇姐,话不要说得这般不留情面,五皇姐的儿女,也是我的侄子、侄女,我会好好替五皇姐照顾他们。”
说完,十皇子又咳嗽了两声。
“话我说了,事我做了,皇兄来不来,那是他的事,就算皇兄来了,你又能奈他何?这天下都是皇兄的!”
“咳咳……我要的也不是皇兄的天下。”
十皇子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来。
“这瓶药,呆会儿还要劳烦皇姐将其混进皇帝的茶里,虽然只需一滴便足矣,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请皇姐把它们都倒进去。”
十皇子上前把药放到了桌上,又说“皇姐放心,此药无色无味,皇帝不会察觉。”
“华弟,你虽然不是母后亲生,可这么多年,皇兄与我,从未苛待过你,更从未为难于你。母后更是视你为亲生,你怎可恩将仇报!”
云倾城没有去拿那瓶药,她说“小时候,我虽然霸道跋扈,却从来不欺负你,你从前也不这样,你到底受何人唆使,要加害皇兄?”
十皇子不屑地冷笑了声,他用帕子擦了擦手,说“事到如今,还如此假惺惺地装可怜做甚!皇姐还是快些行动吧,时辰可就快到了。”
云倾城依旧没有动。
“不见棺材不落泪!”十皇子眼神狠戾,他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个人一手夹着一个孩子,夹在腰间。
两个孩子的头和四肢都向下耷拉着,好像是昏迷了。
“孩子!”云倾城登时站了起来。
“咳咳……”
十皇子又咳嗽了两声,他说,“不瞒五皇姐,这两个娃娃太吵了,扰得我睡不好,我便使人喂了些东西。”
“云霁华!”
云倾城怒不可遏地冲到了十皇子面前,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云倾城怎么这么爱打人脸呢?
“啪!”
云倾城真的打下去了,十皇子也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云倾城喝道“他们那么小,你居然也下手!”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