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椅背上,毛芳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长吁一口气。
笪管家终于带着那位大人离去。
瘫坐了好一会儿,毛芳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坐起身来,他拿起书案上摆放的那本书,从中翻开,拿出夹在里面的画,顺手一揉,刚要撕,却又停了手。
这几张画,是他上次去平南城之后,从别人手中花高价买来的。
笪管家告诉过毛芳,城中的娼馆,除了松竹馆之外,他随意去。
毛芳很听笪总管的话,平南城内几大娼馆,除了松竹馆之外,他逛了个遍,很多姑娘们都知道,城中来了位毛大爷,是城外的大地主。
有位姑娘便悄悄告诉其他姐们儿,这位毛大爷的头一次,可是在我这。
其他姑娘便嗤之以鼻,这位大爷这么有钱,还用跑你这来尝鲜?
那姑娘杏目一瞪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位大爷虽然有钱,可却是位上门姑爷,没拜天地之前,家中小姐不跟他圆房。
说到这,她冲众姐们一笑,这男人什么德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用钱买得到,他还受这罪干什么?你们吶,要好好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给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们哪有这位大爷的生意做。
众芳偷笑,这位大爷也是有意思,每次来,都要换个人伺候,这是把娼馆当他的后宫了么?
没有去过松竹馆的毛芳心痒痒。
知道娼馆与娼馆之间并没什么不同,可毛芳还是想去。
在松竹馆外徘徊的他被一个汉子拉到一处僻静角落,从怀中掏出两张画。
见到这两张画,毛芳眼神一亮,这可比他原来得到的那张好看多了。
那汉子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画可是珍藏版,松竹馆中一共就流出那么几幅出来,二两银子一张,可是友情价了。
才当上老爷的毛芳有些嫌贵,后来一想,自己都是一府之主了,花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拿了银子,那汉子喜笑颜开,不枉他盯着这位爷好几日,连糖人都不去卖了。
也不知道为何,这位爷总在松竹馆外溜达就是不进去。
这位大爷看松竹馆的眼神,就跟自己盯着残花巷那些没脱衣服的老姑娘的眼神一样,满是渴望。
一定是家中有悍妻。
毛芳这么痛快地买了这两张画,让那汉子更加笃定自己心中所想。
把画交给毛芳之后,他还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毛芳。
别让这画蒙尘,多学学里面的招式,老哥可告诉你,这男人吶,只有让婆娘满足了,这腰板才能挺得直。
转身离开之后,汉子心中又有些懊悔,这位大爷掏银子这般爽快,看来是自己的要价低了,想到这里,汉子心中一阵刺痛,原本打算买些酒再去逛残花巷的他,决定把酒钱省了。
挺了挺干瘦的胸脯,汉子想起了那个黑瘦汉子。
也许这就是好心有好报吧。
当初,要是没有自己指点迷津,那位萍水相逢的汉子又岂会去残花巷长见识。
要不是自己有情有义,去残花巷打听那位汉子的消息,又岂会知道那位汉子还有那么奇特的爱好。
后来他才想明白,敢情人家是靠这个赚银子的。
一番打听之后,他终于打听到了那汉子住在同福客栈,然后,他就不再打听那汉子的消息了,回去安安分分地卖糖人了。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的,能在同福客栈住这么多时日,人家是位有钱的大爷。
收了与人搭关系的心思,卖糖人的汉子觉得,当初这位大爷给自己两文钱,可是有点少了。
才两文钱而已。
谁料那位大爷有次从他的摊子前路过的时候,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他忙冲那位大爷咧嘴一笑。
就这一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