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没少招摇撞骗,可邢强却想不出理由阻止游艇,更不敢轻举妄动露出别的破绽。一时间,他竟是呆呆的立于船头,目送着游艇驶向那片芦苇丛,心中只有发苦,难道安海水军的性命就要葬送在这个小军官的信手一指吗?
“哗啦!”渔网出水声从正西的另一艘渔船传出,没过多久,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银子!银…”声音先是高亢,可以清晰传出上百米,但随即戛然而止,恰似惊呼者被突然勒住了脖子。
这个声音传入邢强的耳里,也传入了正欲下令放箭的唐生耳里,更传入了游艇兵卒的耳里。本已接近芦苇丛的游艇迅疾一个转弯,直奔渔船,而那名军官的喝声随之想起“站住!官军检查!不许乱动!”
邢强乐了,他瞪起眼睛,竖起耳朵,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搭档张云要作怪了。而那艘渔船上,张云正死死攥住右手,一脸痛惜的看着前来的游艇,眼睛都快红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交出来!”那军官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威严。
张云不答,却忙不迭将右手藏到了身后。军官一个眼色,一名精悍士卒一步跳上小船,劈手便夺过了张云手中之物,随即喜道“头,真是银子!”而在他摊开的手心,一锭约五两的银元宝正发出诱人的光泽。不过稍显异样的是,银锭上湿漉漉的,隐约还带着点血迹。
那军官眼中现出赤裸裸的贪婪,厉声喝问道“这银子你从哪里偷来?”
张云依旧不答,只是拼命摇头,脸上都快哭了出来。睿智的军官并未被张云打动,反而从他不时瞥向船头的目光中发现了端倪。船头一块案板上,一条十几斤的大鱼横陈于此,鱼腹被剖开,血迹尚未干涸。那军官当即手指大鱼,洋洋得意的令道“检查鱼腹!”
这边的张云十分配合,旋即做出了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模样。很快,士卒从鱼腹又翻出了一锭银元宝,不用说,这名渔夫的银子正是得自鱼腹。尽管奇怪大鱼为何腹中有银,又为何落于此湖,但落袋为安才是真的啊。不用军官说话,士卒继续翻找,又是一锭;再翻,乃至将鱼剁碎,没了。
士卒拿着银子跳回了游艇,始终一言不发的张云这下不干了,他弱弱的开口道“大…大人,这条鱼是俺打上来的,这银子该是俺的呀。至少,至少,留一锭”
那军官捡了个大便宜,也懒得细究缘由,只想收钱走人,见张云竟敢聒噪,当即沉下脸,厉声打断张云道“这银子是贼赃,抄没归公!”
张云哪肯干休,梗着脖子说道“可那是俺找到的,怎么也该分俺一锭呀!”
那军官恼了,厉声喝道“大胆刁民,你私藏赃银,想通匪吗?”游艇上的士卒也很配合的抽出钢刀,铿铿作响。
张云似乎被吓着了,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划船逃走,一边还语无伦次的告饶道“大…大人,小的什么都不要了,小的上有老…老母,下…下有…”言说间,渔船驶离游艇,竟是向着舰队所在的芦苇荡而去。
“哈哈哈…”游艇上传来放肆的哄笑。当然,收了别人的银子,官军可非穷凶极恶的贼匪,没有揪着别人不放的道理,自然不好追着别人后面进行搜查。于是,那位军官手一指,游艇便顺着他那“银手指”所示的另一方向,勤勉检查去也
“惊魂一指”的这位队副艇官,正属王欣所辖的水师中军。从上午开始,宋滦在前清理河道,王欣则在后紧追慢赶,二人硬是成了前后脚。现在的王欣心情还不错,尽管也要承担剿匪不力的连带责任,但一想起即将倒大霉的宋滦,他就好受多了。因此,他并未向宋滦一样失去方寸,而是督促部下细查沿途水路,尤其在天黑之后。
远远看见手下游艇跟渔船较劲,王欣当然知道下属在揩油,心中暗恼其不识大体,便欲令人催促。就在此时,被他安排尾随宋滦的哨船,也即安海诸人所见的那艘鬼祟船影,返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