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们欢呼雀跃,庆全守卒们如丧考妣,心情最为复杂的则是那群贼俘炮灰,之前刚刚升起的那点倒戈念头,面对再度加强的血旗军力,面对必将破城的战局,似乎还是收起的好,毕竟跟着血旗一方干,活下去的机率更大些啊。至于汉人是否可恨,丫丫个呸的,活着才有机会说理不是?
“将军有令,今日不破庆全城,全军不得归营!”数名传令官在血旗军阵中纵马吆喝,其中一人来到一干贼俘面前喝道,“将军有令,下午攻城,尔等再有擅退者,立斩!今日不能破城,尔等皆斩!但若功成,尔等及亲眷皆赦过往罪行,还可列入华兴平民,但有战死重残者,但有战场立功者,皆按血旗军半数标准予以赏恤”
于此同时,昨日被血旗军从庆全城墙下招降过来的十数庆全夷兵,则衣着光鲜的驱马绕城,不时停下齐声呐喊“城上的弟兄们听了,血旗军乃王者之师,素来善待百姓,只管惩奸除恶,入城后只会承办全素楼一干党羽,绝不损及无辜,甚或可以接纳庆全百姓加入华兴府。弟兄们,待会做做样子就行,该保命时须保命,莫为那帮权贵蛀虫们枉送性命啊”
庆全城下,血旗军士气大震,众志成城,伴着喧嚣,井栏抛石机调配到位,南北两门各仅留有一曲军兵与少许井栏,余下的人马军械包括前来站场的苍狼营,皆在东门外列阵以待。渐渐的,城外原野趋于平静,放眼间,旗幡招展,刀枪森寒,严阵井然,杀气腾腾,直令天地间好一片凝滞!
庆全一方,庆首真已在东门聚有两千夷兵,自身的五百亲兵也悉数调集至此,骨子里的野性和尊严,令他抛却了一切做作与怯懦,以一名边疆宿将的风姿,竭力应对这轮事关生死的守城战斗。只是,同样面对血旗军的滔天威势,他的麾下们怕就很难与他一样决绝,一样无畏,一样死不旋踵了,至少那些躲闪的眼神,发白的脸色,乃至颤抖的兵刃,就说明了问题。
“咚咚咚”终于,在东门上下几近窒息的等待中,战鼓隆隆响起。以过气老贼为主,配以钢刀木盾的五百贼俘,在血旗军兵的压阵威慑下,在抛石机与井栏军卒的掩护下,兼有苍狼营友情助阵的五百踏张弩手虎视眈眈,他们别无选择的扛起云梯,毅然决然的迈赴庆全城头。
咿!?不是都先来一通抛石床弩的吗?莫非下面的汉将是忘了?还是没石头弩枪了?想来是知道那些招数对咱们大韩勇士们没用了吧?城头之上,夷兵们不无恶意的猜想着。
然而,就在贼俘们列阵抵近城墙一箭之地的时候,血旗中军的令旗蓦然挥下。旋即,四十多台抛石机的配重块齐齐落下,勺状弹巢高高扬起,带着各自兜中的十数特制球状石弹,加速直飞前空。呜呜幽鸣中,漫天石弹却是带着点点火苗,即便是在白日,也给天际间染上了一份血红!
“咻咻咻”于此同时,十二架井栏之上,近百支弩枪呼啸而出,直奔隐现一长溜半个脑袋的城头。不约而同的,这些弩枪上,也带着点点火光!
“砰砰砰”“笃笃笃”随着石弹和弩枪落在城头、城墙乃至城内,石弹碎开,油袋迸裂,其内撒溅出大量刺激气味的油液,它们溅至滚木,溅至墙垛,溅至城内的房屋,也没少溅至浑不知情的守城夷兵。
“啊!啊!啊”一颗石弹无巧不巧的落在城内一队军卒中间,砸死砸伤三人之余,不待他人来得及感慨死道友不死贫道,那飞溅出的油液已然落在周围五六人的身上,继而便带起了一簇簇火焰,扑打不灭,直令这五六人鬼哭狼嚎,翻腾求救,进而拉上了更多倒霉蛋一起着火,一起哀嚎,一起奔窜,怎一副末世惨景。
“噗噗噗”有着众多的引火绳头,一簇簇火苗,一根根火线,一团团大火,乃至一个个火人迅速燃起,令得城头附近很快陷入熊熊火场。不消说,这次绝地总攻,血旗军终是打出了此战的最后一张底牌——东方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