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大概也听明白了,他是知道的,其他州郡苛捐杂税确实太过繁重,自己来往行商也是见识过的。
终归孙盛相信了范锡所言,自顾自的心里已经开始规划在哪里建一座大院子,活水机括按在院子哪个方位,院前种上桃花,屋后种几株梅树,春赏桃花,冬赏梅,这日子好不快活。
“行,就听先生的,以后还要劳烦先生替我谋划。”孙盛算是又被范锡套牢了。
“对了,寨主,范锡有一事一直欺瞒寨主,今日愿对寨主坦诚,希望寨主可以不计前嫌。”范锡趁此时孙盛头脑发热,把阿雅是姑娘一事和盘托出,“刚开始我怕阿雅一个姑娘在山中不便,便叫她扮做哑巴男子,现在霁云山是寨主当家,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哈哈哈,先生放心,阿雅与先生情同父女,那便也如同我闺女一样。”
孙盛走后,范锡长出了一口气,察觉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如果孙盛得了霁云山就满足了,不再有贪念,恐怕刚才就不会轻易放过范锡。孙盛此人器小且多疑,等他满足之时,绝对不会留着范锡。可只要只要孙盛戒不掉贪婪,那他便还会用着范锡,范锡就还安。
日过去,霁云山终于回到了正轨,孙盛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大当家?可现在的霁云山却不如以前那般热闹,七寨只存其一,原本其他寨中得伙计也被张三屠戮过半,剩下的还有些逃回家中,不再做山匪的,有些逃去邻县入了别的山头的,召集回来也仅有不到三百人。
小六子来到范锡面前,说道“先生,如今能召回来的都召回来了,加上寨中原来的兄弟,勉强才有一千来号人。”
“无妨,在山下各商行贴出告示,召集些行脚的苦力,记得价钱比别的商行高一点。”范锡吩咐道。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日。去年这时候范锡还在江东老家,因无钱度日,便卖了屋后几株老树,换了些钱粮准备与母亲过个好年。谁知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通大骂,说那是祖上留下的慧根,可保子孙福禄。
“那或许真是慧根吧,不然自己怎会沦落至此。”范锡心中暗想。
自从在孙盛身边立住脚,范锡每月都托人给母亲送去银两,还有一些书信。他只说自己在京中做官,公务繁忙不得回家,还望母亲原谅。丝毫不敢告诉母亲自己不光下了大狱,还落了草当了山匪。
范母本也是大家闺秀,能写会读,每每回信只让范锡安心公务,无需担心家里。
寨中伙计在布置过年的摆设,红绸,窗花,红灯笼。有几个伙计路过范锡身边,都停下脚步,恭敬的称一句“范先生。”
阿雅如今也开朗不少,因着每日行商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这些原本匪里匪气的人也平和了不少,阿雅虽然不与他们说话,但也会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阿雅推着范锡来到后山,感慨的说道“范叔,你真厉害,将这些土匪都调教的有些人气了。”
范锡原本寂寥的心情也因为阿雅在身旁,有了些许慰籍,说道“我只做了我能做的而已。”
范锡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布兜子递给阿雅“来阿雅,这是范叔给你的岁钱,来年一定平平安安。”
阿雅退了一步,说道“不行,范叔我不能要。”
范锡腿脚不便不能硬塞,只得劝道“过来拿着,这是范叔家乡的习俗,每到年关都要给孩子岁钱,你跟着范叔可不能让范叔坏了规矩啊。”
阿雅只得收下。
“要放在枕头底下压着,叫压岁,来年平安。”范锡笑着说道。
阿雅眼睛逐渐湿润。爷爷走了,范锡如今是她最亲的人了,范锡也真的做到了对她如亲生闺女般疼爱。
“范叔,明天我想下山一趟。”阿雅擦干眼泪然,后跟范锡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