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织眉头紧锁,雎略也就罢了,小金乌被织影惹怒的事曲觅向她禀告过,现在怎么……
“他说他想喝藕汤。”
织影的声音如清泉叮呤,却教司织抽了抽眼角,更加狐疑“因为一碗藕汤,他就与你尽释前嫌?”尾音上扬。
织影捧着仙露茶遮了半边脸干笑两声,说了句“大约他们飞禽的思路与我们云朵不同些。”
她随口胡诌,司织的反应却让她大跌眼镜。
只见这位素来威严的掌印那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眉心褶皱抚平,下巴似蜻蜓点水般微顿,与她道“若是这一碗藕汤就能令你与他的恩怨消了最好。”
这回轮到织影纳罕了,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方才明白。
神族不吃凡食,自然而然也不会烹饪,认为这藕汤是个稀罕物,所以司织才认为一碗藕汤就能消了小金乌的火气。
织影放下心来,喝了一大口仙露茶,就起身向司织告辞。
自织影出门那日,澹生就等在影殿门口翘首以盼。猛然瞧见织影回来了,他高兴得很,欢欢喜喜地跟在织影后头去了后殿的观景台。
织影见他这模样很是困惑,这还是那个木讷老实,在抱来合欢图后就远远避着她的小仙侍吗?
在亭子里坐下,由着澹生给她倒了茶,她问“你遇到了什么大喜事,这么开心?”
“神女回来,澹生开心。”
“噗”地一口茶不偏不倚地全都喷在了澹生脸上,澹生愣了愣,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不是澹生吧?”织影放下杯子,却没有灵力,施不了清净诀,就看着澹生抬起袖子把脸揩干净。
澹生擦净脸,苦着脸“澹生是如假包换的澹生,神女这是怎么了?”
织影还是怀疑,睨着他道“澹生怎么会说出这种轻浮话来?”
澹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澹生不会说话,神女责罚澹生吧!”
这句式,分明是澹生的风格。
织影这才疑窦尽去,把澹生扶起来,口中道“你以后少看些合欢图,说话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手中扶着的胳膊颤了颤,织影关怀着问“冷?我还没有恢复灵力啊。”
澹生站起来,讪讪道“没有。”
然后一拍脑门儿,把腰间的两个芥子袋解下来给织影“那些精灵把这些天织的影子全都存在了芥子袋里,请神女检阅后渡云气。”
织影扶了扶额,该她干的还是存着等她去干。
大半个时辰,织影几不停息地给这些影子渡了云气,就歇下了,两日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中天。
在织影的安排下,云族精灵都忙碌起来,每日接了仙侍分类的折子就开始织云化影,再交由织影做最后的工序。
这样一来,织影轻松了不少,另一方面,云族精灵长期得到锻炼,也加快了他们的修行,透明的身形也一个个凝实起来。
两全其美的方法,司织老怀安慰,对云族的未来也更加有信心,便让织影放手去做。
远方的红日披着琼明织的晚霞恋恋不舍地落入了虞渊。
织影简单交代了澹生几句,就化作一朵云彩往雎略指的方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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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金乌他们送回来的时候,织影记了路线,先到了峄皋山,再转道去往杜父山。
她一拐弯儿,石殿里练剑的岩川就觉察到了,掷剑回鞘,一个闪身就追了出去。
雎略很守时,织影到达杜父山时,他已经站在河岸边。
此时他已换了一身窄袖袍子,依旧是白色,月辉洒在他高束的发上,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劈开了漆黑寂寥的孤夜。
杜父山无花木,无草树,或宽或窄的江河蜿蜒交错烙印在倾斜的平原上,如一幅被利刃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