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水墨画,沧桑而沉郁。
耳边传来脚下踩到石子发出的声响。
“你来了。”
雎略转过身来,因无树木遮挡而肆无忌惮的河风将他后脑的头发吹着狂飞乱舞,有些吹到脸颊上,远远看去,像是一道伤疤,却更显英武。
织影看得有些呆了,慌忙地垂下眸子讷讷地点了点头。
雎略没觉出异常,他走了过来,问道“沧巫呢?”
“嗯?哦!”织影从袖里乾坤取出她授印礼那日雎略送作贺仪的那柄长剑。
剑身上荡漾着秋泓柔和温润的光泽,秋泓下濯洗一抹沉睡已久的锐利,等待着一双劈开川河的手,将它唤醒。
雎略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就转而移到了织影绣着洁白如意云纹的衣袖上。
他不禁蹙了眉心“怎么穿这衣裳?”
织影愣了一愣,瞥了眼自己的衣裳,宽大的广袖在地上摩挲,衣裳后摆更是放肆地躺在鹅卵石上。
她吐了吐舌头,坦然直率地说“我忘了。”然后就放下沧巫,开始解腰带。
雎略眼睛瞪得老大,在她解开腰带滑落那一刻忙使了个禁咒,将她定在原地,冷声道“你做什么?!”
织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脱衣服啊!你干嘛把我定住?”
“男女有别,你不知?”雎略眉心微蹙。
织影眸光清澈,显得有些单纯“知道啊!里面不是还有一件窄袖中衣吗?我只用换外衣就行了,又不是和你坦诚相见。”
“你……”雎略喜欢用手中剑来说话,并不代表他不擅辩,此时面对织影却再也说不下去,说轻了,她不记教训,说重了,不免心生怨怼,真真左右为难!
织影看他面露难色,心头焦急,他不会一直把自己定在这里吧?要是从河里跳出来水兽之类的,那还不是送上门去的口粮?
于是她试探着开口道“这儿也没有什么遮蔽物,你先给我解了禁咒,再转过去背对着我,我换衣服。这样行不?”
雎略点头,给她解了禁咒,摄起她脚下的沧巫剑,背转过身,望着前方数丈宽的河流出神。
见他一动不动,织影暗地吐槽几句,她脱了外衣,又从袖里乾坤拿出一套衣裳,利索地换上,中间还抱着戏弄之心时不时瞄一眼河岸那边。
织影换好衣裳,抬眸瞧见雎略仍是刚才的样子,觉得古人真是迂腐,连神仙也不例外。
撇了撇嘴,她喊了一声“换好了。”
雎略已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来,抬眼就瞧见眼前的穿着白色骑装的少女。
云族尚白,所有着装几乎都以白色为主,最多也就是加上同色线绣的云纹。她的衣裳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种珍珠一样的光泽,昳丽而不张扬,温润柔和。
织影半垂着眼,丝毫不知他在打量自己,扯了扯袖子上垂下来的绑带,心想这个绑带会不会影响她学剑,会不会被雎略要求再换。
“不用换了,就这样吧。”
织影大窘,又忘了,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