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眉梢显露出疲惫之态,道“你不走,可是还想和我下棋。”
江潮忙道“我这就去前面看看,回来再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
江潮撩起下摆,小跑出门。
江晚懒懒地收拾起棋局,江淑举着一张食盘,轻盈地走进小院,见只得江晚一人,问“潮儿呢?这是下完了?”
江晚却问江淑“前头出了什么事情?”
江淑一面将食盘上的两碗莲子羹放在案上,一面如实道“是厨娘家里人来了,正闹着呢。”
江晚冷冷道“明山人欺我们家是外来的,便是辞了个厨娘也敢闹腾。”
江淑怕江晚护短,一时冲动和外头的人动起手来,劝道“也不见其然,到底有爹娘在,这些人怎么欺得了我们家。”
江晚语气包含着怒意,道“他们以为我们是无根无基的外来户,将我们本家兰溪江氏的名号说出去,这些人还敢上门来麽。”
江淑心底一惊,慌忙道“大姐姐千万别,爹娘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江氏的。”
瞬间,有些记忆里角落里的江淑黯然而顺从的神情,在江晚脑海里划过。他们搬家时,江猛夫妻从未和孩子们解释过为何如此仓促的搬家,江潮一路都在询问,江淑却是沉默着,宛如妥协一般。
江晚领悟到了什么般,倏地看向江淑,蓦然问“淑儿,你在木兰村也听说了什么,对吗?”
江淑如触电般,慌怯地垂下眼眸,喘息道“大姐姐,说什么……我没听说……”
江晚凝视了她片刻,悠悠开口“淑儿,你说不来谎的,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江淑眼眸缓缓抬起来,看着江晚有犹豫,又有不忍,总是化作涟涟泪光。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就已经明了。
江晚嘴角一弯,笑出几许苦涩“你与我只差一岁,没有理由我都估摸揣测出大半了,你还浑然不知的道理。你不用说出口,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淑儿,你别难为了自己。”
江淑眼角终是落下泪来,江晚为她擦拭去,道“你别伤心了,无论将来面对什么,我只认爹娘,只认你,还有潮儿他们几个,只有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江淑怅然哽咽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瞒你……”
江晚心底波澜四起,面上仍旧平静道“你不说,是为了我,我当然知道。”
江淑拭过眼泪,道“大姐姐,我也是无意间爹娘说,兰溪江氏本家要把你带走,实在是无法了,才举家搬迁至此的。即便你不是爹娘所出,可是寒暑一十三载,人心天可鉴之,当初狠心抛弃你的祖母与叔父再认你回去,又会有什么好事。”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这个家的孩子!
兰溪江氏本家当真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狠心抛弃她的祖母与叔父,他们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