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江擢蓉前来也未能将话说清楚,只道江晚还养在他们家,可有一日总归是要回江家的。
江猛知晓江擢蓉的宽厚为人,猜测兰溪江氏或许还不知情,否则按在木兰村时的上门要人的嚣张态度,怎么会容江晚继续留在石苑。
石氏是万般不愿意江晚和江擢蓉走,江晚对于江老夫人而言,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何况江宽茹的继室金氏还在,一个薄情寡恩的祖母就罢了,再添一位出身大族性格刁钻的嫡母,江晚要在这些人手里讨生活,还不如拿刀来剜了她的心去。
而今,江晚无暇顾及养父母是怎么想的,因为这时燧念君又悄无声息地将一封信放在她的梳妆匣上。
约见的地点,还是上次那家成衣店。
可如今,江晚已经没有机会再驾车外出。幸而,她这些年的长期打猎,身手也算敏捷,翻过石苑不高的院墙不在话下。
次日,江晚假意心绪不佳,趁着青果儿去厨房端饭的功夫,蹬着院里的大树,往外一翻就出来了。墙外正是临街的街巷,巷中一个小贩被惊得目瞪口呆,许是见过做贼的,没见过白天做贼的。
江晚不和小贩多做解释,因怕他叫嚷,一击手刀劈在脖颈间,小贩眼一翻昏死过去。
她也不敢走大路,只在小巷子里穿梭,走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成衣店的后门。
燧念君已经在二楼等着她,见江晚到了,他像是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来不了。”
“师父,你受伤了?”
江晚更是诧异,燧念君手臂上绑着的绷带,暗红的血色浸染其中,看上去是新伤。
燧念君作了个禁声的动作,轻描淡写道“不用大惊小怪的,身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江晚皱了皱眉,问“师父,您可是因为查兰溪江氏才受的伤?”
燧念君摇摇头,潇洒不羁地一笑道“兰溪江氏虽是世家,也养着一些人,可这些人里还没有几个人能伤到你师傅。”
江晚疑惑地问“那是谁?”
燧念君微微抬了下巴“是为师昔日的几个仇家罢了。”
江晚担忧道“那师父可有藏身的地方,可要徒弟帮忙。”
燧念君忽然看向江晚,目光有些耐人寻味,由衷赞许道“江晚,你确实是个好的。”
江晚不明所以“师父做什么这样说。”
燧念君颇有些沧桑的语气“来这江湖闯荡多年,旁人听到仇家追杀,避之不及明哲保身者多,落井下石者亦有,甚少听到愿意出手相助的。况且,你还是一个小姑娘。”
江晚闻言,直言不讳道“师父,你从前一定过得很苦。”
燧念君笑了“众生皆苦,我一个江湖人说什么苦不苦的。”
江晚想了想,“师父你受伤了,这次你可有把握躲过你的仇家?”
“躲?”燧念君眉梢一横,神情桀骜且肃杀“我为何要躲?华山之人多为奸诈虚伪,我正好与他们一起算算当年的旧账。只是江晚……”
“师父,您说。”江晚紧张道。
“师父,不能再帮你追查你身世的证据了。”燧念君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带着江湖人失诺的愧疚与遗憾。
江晚一阵失落后,接着问“师父,您查到的可是……我真是兰溪江氏江宽茹的女儿……”
燧念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搭在了江晚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其实,结果早不言而喻,即便燧念君如约毁了与她身世相关的证据,兰溪江氏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她。
燧念君深深一叹“此次前来,为师是与你告别的。”
江晚尤为不舍,忙问“师父,你要走了?那薛映和彭彦呢?”
燧念君蹙眉,似有更为沉重之事。
江晚心底一紧,“不会是他们也出事了吧。”
燧念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