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锁,道“不是他们出事了,而是木兰村出事了。”
江晚回来后,已经是掌灯时分。
石苑门口,人影绰绰,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周管家和靳忠掌柜在调派人手,那些仆人伙计提着灯笼正要出去寻她。
周管家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自是欣喜,忙带着她去见老爷。江猛坐在堂上,见她回来算是松了口气,却没有严厉斥责,道“你只不告而别半天,你娘就吓病了,快去看看她吧。”
江晚见到了神色疲然的石氏,石氏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看向她的眼底全是愧疚、心疼,以及生离死别般的痛苦。她眼窝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又不发一言,叫江晚看了满不是滋味。
江猛对江晚说,她娘是以为她和江家人走了。
石氏从前对江晚太多保护,从不让她过多的承担家务,只觉得石绰女儿的手该读书写字,就算是骑马射箭,也不该去沾惹了俗事中的柴米油盐。自以为是为她好,却不知让江晚觉得与母亲有了隔阂,凡事是更倚重江淑多些。
人心肉做,想想这段时日,石氏将她看得比眼珠子都重,如何不是真心疼爱她。
江晚跪在石氏的床榻前。
“娘,高门大户又如何,官宦世家又怎样,那样的人家,十多年前把我丢了出来,如今我就没有回去的道理。我是乡野长大的女孩,他们是世代住在府城里金尊玉贵被伺候着的贵人,哪里会真的瞧得起我。当年,您和爹不一样一无所有,靠着一双手把我和弟妹养大,家里也一点点富裕起来了。所以我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迈步过去的,娘!”
石氏抹着眼泪,拉过她的手,一双女儿家的手,磨得粗糙且带着薄茧,哭着道“晚儿,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娘,没有您,我的命都没有了,我怎么还会和江家人走了。”
这一句,将石氏心底暖得实在,好一会儿,眼泪不流了,神情却有些痴迷地说“你这么好的女儿,却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苦命的小姐,她没能见你长这么大了。当年你们被江家抱走之后,她直挺挺地躺在塌上,眼泪都哭干了,我握着她的手全是冰凉的。她说,老天爷把她的念想都带走了,为什么不把她的命也带走了……”
说罢,石氏虚弱不堪地往后一倒,双目阖上,抽泣着道“小姐,小姐……”
隔天一早,江猛唤人带她去前厅。
江三老爷端坐在厅上,一见着她便眉开眼笑。江晚想,自己应该恨江家人的,可不知为何,她并不讨厌江擢蓉。
江三老爷上门,还是老生常谈,要江晚回江家去。
江猛不言其他,只让江晚自己做主。
江晚毫不客气地说“我知道兰溪江氏家大业大,也知道家族中出过许多了不得的人,要我回去便是要承认当年老夫人心肠歹毒,将我一个襁褓的孩子给丢出了。如此不慈不义之举,我如果回去了,不是给老太太添堵,给兰溪江氏抹黑吗?”
江三老爷听得目瞪口呆,却很快忍耐了下来,道“江晚,你是个不贪富贵的好孩子。可你说也并不是全是事实,老夫人是将你交给了旁系的族人收养,那名族人便是你养父的寡嫂,这些当年都是有人证的。”
江猛忽然开口“擢蓉,你明知实情并非如此。”
江三老爷苦笑,整个人心底也是苦涩的,道“江猛,你知道的,兰溪江氏留不下污名,留下的只有清名。”
江猛心底气愤,却也明白,即便江擢蓉承认老夫人的恶行又如何,江擢蓉身后的兰溪江氏绝不会承认,这般说辞已经是最能自圆其说的说辞。
江晚面露讥讽,直言不讳道“我爹娘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竟悉数成了兰溪江氏的托付。”
江三老爷被江晚这一句抢白,只觉得自己平白受小辈这气儿,颇为无奈与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