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李子璇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一步一脚,带着踉跄。
南露深深凝视着面前之人,白祀感到她目光中的冷刺与复杂,回以一个淡淡微笑。
“南露。”
“阿璇在唤你。”
南露转身跟了上去,山廊幽林之中,脚步声逐渐远去……
白祀伫立了一会儿,继续向上,没了引路者,提着大食盒,走台阶稍微艰难,坡度并不算太陡,但也绕了一个大半圈,总算看到了建筑,远远眺望,模糊分辨出的轮廓比想象中要大,有种说不上的威严。
走进里面,微风四拂,竟是透的,用手摸了摸,闻了闻味道,原来是竹编墙,不错,挺好的。
进了贡间,里面很宽敞,相比外面墙,多封了两层厚实的松板,不透风,木香清冽,熏香袅袅,萦绕贡间中,清心怡人,两尊神龛都已置好,只是都放在了侧位,供桌上有晶莹的图腾糕,白烛,铜角,酒,还有一个烧猪头。
她没有动神位,只是确认了一下,然后将猪头摆在中间,把食盒里的汤菜一一拿出,在两侧摆好,图腾糕一列排九于前,点燃白烛,铜角注酒,点燃。
静心闭目,待酒火灭,对凤位三拜九叩,毕后,跪于白家火位,心默祈念祷词,毕后,再三叩。
她没有起来,她想静一静。
她觉得刚才话太直了,长这么大难得有一份友情到来,却被她一句话轻易破坏了,她现在很后悔,刚才应该欺骗的,应该欺骗的……真是傻,蠢货,白痴,为什么就说出来了?说弄丢了也好啊……可那一股压在胸里的气偏偏喷发了出来。
然后,在被填满的心脏又空了……
啊,怎么办?还是搬走吧。
现在还怎么心安理得用她的心意,用这样的贡间,虽说这里是司府。
拜完了神,回到泰宁院,看着桌上被热了一遍的菜,空荡安静的房间,忽然有些没胃口,可照顾她的这丫头真是贴心。
她去外间道了谢,蘅浅懵了懵,顿时像受了惊吓般,连连摆手,一双鹿眼垂着,像要立刻哭出来般,“姑娘客气了,是婢子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这就将饭食撤下去。”
“不不,是我任性了,我吃我吃,我其实很饿……我吃,美食不可辜负,…你辛苦了…”
“不敢不敢。”
“呵呵。”白祀扯扯嘴角,这位司大人是有多大能量,竟能让堂堂贵人当一个服侍人的婢女,她当真受宠若惊,有些消受不起。
勉强填了肚子,躺回床上,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有人拍自己头。
“谁呀?”她皱皱眉,不耐地甩了甩胳膊,吐出一句清软的哼哼。
“纵天法不修炼了?吃完就睡?”
“纵天法…纵天法…对了,我还在修纵天法……”白祀睁开惺忪的眼,迷迷瞪瞪坐起来,目光扫了一圈,如低伏的青蛇,缓缓俯身,凑向男人的脸,凝视他的眼睛,梦呓一样开口,“喂,司柏,……我不拜苍天,……被苍天抛弃,……可能是个罪人,你……不怕我吗?”
“难怪,那位殿下情绪忽然低落了。”司柏恍然笑了笑,双手捧起她近在咫尺的脸,“哼,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他伸出一根食指,蹭过她卷翘的睫毛,“苍天夺走了你的光,你面向黑夜,有什么错?”
白祀眨了眨眼,紧抿的唇角微弯,一滴清泪滑过脸颊……“对,我是个人,我为什么不能恨?”
“没错。……一百…二十三根……”
“什么?”
“什么什么?”男人拍了她的小脸蛋,清懒坚定的话音陡地严厉,如拨重弦,“昨日不修炼跑出去疯玩,看来你很自信啊,白姑娘?”
“过奖了,天赋好不好,靠悠闲衬托一下,能够显得极鲜明。”说着,她下了床站在地上,意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