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所谓绝望(1 / 3)

赵柘行至烟雀房门前,正巧碰见关曼从屋里出来,她脸色惨白发青,有些恐慌,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赵柘快走几步拦下关曼“这是受啥刺激了?烟雀怎么样?”他奇怪。

关曼悚然一惊,一看是赵柘,顿时眼眶红了。

赵柘将虚掩的房门关上,又将关曼拉到一旁,是想问个明白。

赵柘未等开口,关曼倒先钻进他的怀里。

“你没死,你不会有事的。”关曼心跳颇疾,她连连安慰自己,不过是虚惊一场。

“什么死不死?”赵柘愈发疑惑。

“烟雀的镯子你可曾留意过吗?她的镯子不见了,趁着她尚未痊愈不便起身,赶快派人出去给她的镯子寻回来。”关曼神情绝望,看着像天要塌了。

“不就是一个镯子吗?”赵柘傻眼,他佯作随意,道“有必要这么紧张?”

“你不清楚。”关曼下意识的去盯烟雀的房门口,谨慎的控制着说话音量,悄声道“我见她转醒,便递药给她,谁知她抬手拿药之际发觉镯子不在”

关曼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骨头都是麻的,她瞳孔涣散,恐惧极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双膝一软,跌在了赵柘脚下,近乎是哀求的同赵柘讲说“你千万不要进去,快去寻镯子,快去。”

赵柘哑然,他半扶半抱的将关曼拽起来,可怀里那人仍旧站不稳,手心里都是冰凉的汗。

“慌啥?”赵柘将关曼安置在座椅上“我看看去。”

“别去!”关曼用尽全力拖住赵柘衣角。

她眼神中传递的情绪很复杂,让赵柘觉得,推开烟雀的那扇门即是万丈深渊。

“我知道她的镯子在哪。”赵柘掰开关曼攥着自己衣襟的手,笑了笑,以示安慰。

他走到门前,还是犹豫了。

瞧关曼神色,必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不是怕,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烟雀,她的镯子断了。

他思虑再三,终于推开门。

踏进门的一瞬间,赵柘后悔没听关曼的话,肠子悔青亦是来不及了。

房间里冷的离谱,寒凉之意直钻人心窝子,他如坠冰窟,从头到脚冻的发麻。

他每动一下,无论动作大小,皆伴随着刺痛感,凌迟重辟。

最令赵柘脑热的,是精神压迫。

他明显感觉自己脑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无形的手弹拨,其中不乏下死手的。

赵柘察觉烟雀目光看向自己,这一瞬,他脑内轰鸣,眼前是一张张血盆大口,血腥、污秽,耳畔是万千鬼怪厉嚎,凄惨、痛苦。

他从未亲眼见过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状,而此刻,他眼前是无数烂尸白骨,一层叠一层,数不清、望不尽,他们堆的高高的,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他的脚踩在血潭里,猩红又浓稠的液体漫过他的脚背,没过他的脚踝。

刺骨的寒,连血亦是。

即便赵柘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烟雀就坐在他眼前,这些都是幻象。

可是他生理上的反应完全不可控,他浑身冰凉,呼气间闻得到尸臭,耳畔听得见厉嚎,眼前瞧得见死者的脸,连脚下都感觉得出流动的血浆是浓稠的。

他没来由的恐惧、悲怆,且还有支撑余地。

直到他看见成堆的尸体中,有沈郁的脸,楚尽、任双、关曼

赵柘回肠九转,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这是他心中最见不得的惨态,是阿鼻地狱。

苍生涂炭,他心如刀剉,无力去嘶吼、无力去挽救,他再分不清现实虚幻,真的怕了。

“是假的,赶快离开这里。”赵柘在心中呐喊,不愿迷失方向。

可他四肢僵硬,不受控制,亦无知觉,不知自己是否在走动。

“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