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走,“小心头。”
舰岛的后侧探照灯完全照不到,至于其他的灯光,早就已经熄灭了,脚步声“噔、噔、噔”,他的膝盖敲打着挂在指节上的环保布袋,有节奏的“哐、哐、哐、叮、叮、叮”声音演奏出了轻快的歌。
每迈上一阶楼梯他都得谨慎小心,以免碰到白秀秀,他的动作也很绅士,完全没有冒犯白秀秀的意思。感觉到了成默的不便,朦胧的黑暗中白秀秀搂住了成默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处。
两个人距离一下就拉的很近,喘息也很近,月光慵懒的穿过浑浊的空气,给予了这残留着尸骸的楼梯几缕光线,透过铁栏杆,那崎岖的倒影,让他们像是在牢笼里互相舔舐着伤口的困兽。
白秀秀想起了自己在大海上孤独漂泊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靠在他的肩头还有喝一杯金汤力,此际愿望轻而易举的实现了其中一个,她被鲜血浸透的心脏开出了蔷薇。在温暖的慰藉中,她摩挲了一下他的背脊,确定这不是一个荒唐的梦,便在他耳边说:“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有鬼魂?”
白秀秀的吐息很软,吹在耳根和唇边像是软糖,在这般环境下也令人心旌摇荡。成默屏息凝神了一下,抵抗住某些不合适的念头,才回答道:“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坚定的告诉你没有,但现在,我只能说这个超过了我的知识范围。”
“我在高旭死的时候,非常希望世界上有鬼魂。虽然我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却也满怀希望的尝试了很多方法,我自己不好去办这些事情,就让婆婆和小美去。有一次我婆婆找到了一个非常知名的神婆,说是能通灵,可以和地府中的灵魂交谈。我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去了。那是很偏远的乡下,开车得开好几个小时,神婆住的房子后面的山头还有一座三清庙。房子在山脚下孤零零的,远离市镇。我和婆婆、小美进了屋子,被引荐人带着进了一个小房间,那个神婆坐在屋子的中央,穿着红色的花棉袄,头上插着一支古旧的玉簪子,桌子上还摆着一碗米。她像是知道我是谁,直接对我说,你把门打开,留一道小缝。我照她说的做了。她又说你们你们三个坐好,你坐中间,到时候引死者进了的时候都不要乱动,不然会惊扰魂魄。说着神婆就在桌子上的那碗米里插上了香,开始神神叨叨的说一些话。然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和我说话,很神奇的是她不仅说出了我房间里的布局,还在模仿高旭说话的时候叫出了我的小名,后来还说了很多很多.....”白秀秀停顿了一个呼吸,她挪动了一下脑袋,“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却又有点像是高旭说的话。小美哭得不行,完全相信了神婆说的话,还给了她好多钱。我倒是觉得疑点蛮多的.....”
成默心想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要是我就一定会叫你找个好人嫁了吧!比如像我这样的人”,但现在他闭嘴缄默,这还是白秀秀第一次跟他说有关她亡夫的事情,也不是合适开玩笑的时机,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跟白秀秀开玩笑的资格,他是有妇之夫,还有孩子,想起来真是荒谬。
于是他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的小名叫什么?”
这时他们爬上了五楼,面对黑洞洞的走廊,他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不告诉你。”白秀秀停止了叙述,“看得见吗?往里走,第四间房间。”
“看得见。”成默说,走廊狭窄,他侧身朝里面走,里面幽静极了,空气中没了血腥味,显得很清新,仿佛和甲板上是两个世界。
“就是这间。”白秀秀说。
成默停了下来,在幽暗中注视着白秀秀抬手按开指纹锁。他轻轻踢开门,将她抱了进去,房间逼仄,只有一张船和一张小书桌,洁白的月光从一面狭小的窗户里撒了进来,在波涛声中像是摇曳的白色烛火。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又将装着白铁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