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拳剑,则并不强调体魄淬炼,其内气的修炼,也不像武夫之道,讲究经络行气。更主要道,还是练意与练神二事。追求的是一个顺其自然,人与天地合的境界。
身体早已恢复完好的施玉清,身上倒是少了几斤肥肉,也多了几分清爽。收功立定之后,施玉清斜倚那高大木楼的门口,笑道:“你任平生从个不名一文的浪子,不到半年,就有了这么大一座山头,还有了这么豪阔的一座院子。要是我,就一年到头呆在山上练拳练剑多好,还去读什么书。那些教书先生,都是一板一眼的,听说坐得稍稍不够周正,那教鞭就往你头上招呼了,没意思。”
一场大病,修为尽失,那瘦了些的死胖子,似乎性情大变;本来尊师重道这种事情,放到往时,施玉清是打死不会如此置议的。只不过,率性而为,对于守了太多规矩的施玉清而言,未必不是坏事。
任平生淡淡一笑道:“你要留在这练拳练剑,也没人撵你走啊。他们先前非要建成三进的宅子,这不好了。最后一进归我,二进归你。反正他们都喜欢住前面,亮堂。”
施玉清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都去落马城了。你的这些个开山弟子,左右护法什么的,拳剑也都登堂入室了,缺的只是长年累月的水磨工夫积攒而已。我在这里,不出半月又得把膘养回来了。”
“借口吧。”任平生道,“你在西乔山上,可不像个不甘寂寞的人。”
施玉清顿时沉默,眼神悠远,望向远方落日。任平生不打搅他,便陪他看了一会落日。
死胖子毕竟不是个有多少城府的人,叹了口气道,“算了,老实说吧。这段时间我总想着汪师叔那番话。他说得对,无论如何,就算师公现在不是宗主了,我至少还是应该回青牛坪看看。师公在哪里闭关,我这个样子,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个累赘,所以我是想,去看看师兄弟们,报个名号,然后就出去云游了。”
“云游?”任平生奇道,“去哪?”
“白竹垌啊。”施玉清笑道,“你到时不也成了哪里的大山主吗?我去蹭吃蹭喝,还蹭你的气力喂招。不行?”
“行啊,不过可不能白蹭。”任平生双手互相掐着指节,噼啪响,“一年多没启炉铸剑了,到时你负责烧炭,我负责铸剑,既解手痒,又能挣钱。免得有你这个吃货在,我书没读完,咱们就已经坐吃山空了。”
施玉清拍手叫好,说实话,这个秋冬都没怎么烧炭,他也手痒得很。伍春芒与谢留两个,缩在屋里的避风角落,双手拢袖,嘀嘀咕咕。怎么还不回来开饭咧?肚子的各路神仙,都要闹翻天了。
两人又一搭没一搭聊着,终于等到那面容苍老的侯尚山,推开院门,带进一片风雪。
“回来了回来了。”谢留蹦蹦跳跳,大声欢呼。
伍春芒倒没那么大的反应,却也往内堂跑的飞快,边跑边嚷嚷,“老爷,侯老哥,今天我来下厨,让侯老哥歇歇。”
一脸风霜的侯尚山,气定神闲的施玉清和任平生,三人互相瞪眼,表情古怪。
小积壳貌似是察觉到了背后的气氛不对,到了内堂门口骤然停下,转过头来,亡羊补牢道:“其实我的手艺,也不差的咧。上次只是有一丢丢走神了,没把握好火候。”
侯尚山没说什么,狠狠地给他竖了个手指头,既是以示鼓励,也是表个一定吃下去的决心。
平时下厨的,都是老猴王侯尚山。别看老猴王在这些山泽妖族之中,可谓出身尊贵,但下厨的功夫,还真是一绝。
今天确实是有些事情,要跟师傅交代,所以他也不好去跟伍春芒争
功了。
三人在屋中坐定,任平开门见山问道:“怎么样?难不成那几个小子,都是打夜战的?”
侯尚山瞥了眼门外的沉沉暮色,摇摇头,“倒也不是,看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