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安按照金玉碗的吩咐赶去破庙,天上正洋洋洒洒的下着大雪。
北方的雪不比南方,雪花纷飞,厚重的雪片子砸在脸上生生的疼,若是姑娘再娇嫩些,脸上都能砸出一道痕来。
进了破庙,元武安掸落身上的雪花,同随他前来的伙计道“早知道下这么大的雪,咱们就不去进货了。”
“可不就是嘛,这才走没多久,雪就这么大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伙计也是稀里糊涂跟出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回去烤暖炉。
元武安自有计划,瞧了一眼破庙外面的漫天大雪,道“这雪越下越大,咱们先在破庙里休息休息,等雪小些再往回走。我这一身衣服可是今年刚做的,若是弄湿了不值当。”
“掌柜的说的是,我这衣服也是刚做的,才穿了两回呢。”虽然不知道掌柜的为什么刚出来又要回去,但伙计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当即就在破庙里搜罗些枯枝树叶,准备生火取暖。
小伙子刚一转身瞧,见庙里黑黢黢的佛像,双手合十,礼拜道“所以不知道您是哪尊大佛,但既然有缘,我就拜你一拜,求您保佑我平平安安。”
说完他才往佛像后面走,按照以往的经验,会有乞丐将树枝藏在佛像后面,等到了冬天用来取暖。
刚走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伙计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顺手往外挪“掌柜的救命啊!有鬼呀!”
“胡说八道,这庙里还有佛像,哪来的鬼?”元武安明知故问,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借着光,瞧见了在佛像背后瞪得瑟瑟发抖的人,“这分明是个人,瞎胡说什么呢?”
推了一下小伙计,元武安蹲在那人面前,仔细瞧了瞧,讶然道“是你?”
“掌柜的,是谁呀?”见他认识,小伙计探头也想看,被元武安一巴掌拍开。
“去去去,你去外面捡些柴火进来,多捡一些。”元武安三两句将小伙计打发走,这才将快冻僵了的郭云瑶拖出来,“郭小姐,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死……不是嫁去石门里了吗?”
说完再看郭云瑶身上单薄的衣衫,元武安想都没想,就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让她取暖。
这大氅是裘皮,最为暖和,元武安又穿了好一会儿,一股暖意顺着四肢涌入郭云瑶的身体里,将她从模糊的昏迷中唤醒。
“你?”眼前这个人,郭云瑶当然认识,当初她调查刘翠芝的时候没少与她打交道。
一个破落商户,她怎么可能相信呢?
裹紧身上的大氅,郭云瑶愤然推开他“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说完这句话,她又一阵咳喘,显然是感了风寒。
元武安脾气甚好,听了这话也不恼,又将她往佛像背后挪了些,耐着性子道“郭小姐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天气凉的很,你又感染上了风寒,还是赶紧回去让人给你治病吧。”
“我说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滚啊!”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郭云瑶如此厌恶听到自己的名字。
年幼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是高门贵妇,又或者入宫为妃为后,她是郭晖的女儿,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的确不平凡,终结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
“您让我滚,倒是没问题,可您这大氅还要吗?”元武安也不是个善茬,眨着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即便知道郭云瑶没心思在意自己的表现,他也将戏做了个全套。
“……还你……”连讲话说完的力气都没有了,郭云瑶还是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还给了他,但这一还,她又缩成了一团,重新回到佛像后面。
“罢了,你也别撑着了,既然你不愿意提那个名字,我不提就罢。”元武安重新用大氅将她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