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一丝滞涩。
只是河道尚浅,细窄如丝,可调动的真气亦仅有一线,化骨香的压迫仍在。
就像不过是开了个口子。
然晏诗却已是极为满足,可谓大喜过望。
只要能在万方冻土,千仞冰川上开出一个口子,假以时日,这个口子就会越来越大。
世间万物,都抵不过此消彼长之势。
真气宛如新生一般在体内肆意奔流,似在宣泄这段时日被封住的不满。她激动得微微发颤。
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立刻平息了体内的躁动,微颤的睫毛却暴露了她的心绪。
“还是不舒服?”薛鳌触了触她的额头,见有些微汗,道,“还是叫大夫看看。”
晏诗刚要拒绝便听薛鳌道,“不过是月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话一出,晏诗脸刷得红透了。
月经本来正常得很,可她同薛鳌,不熟!这话从不熟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何况还是一个幌子,如今再听,怎么看都很尴尬啊。
她一把抓住薛鳌手扔回去,忽的做起来怒道:“我还小,听不得这些。不过是拉完稀,肚子饿了。”
薛鳌听得这些粗俗词汇,眉头不禁皱起。
晏诗就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大多如此。心中一乐,继续道:“看什么看,是药三分毒。你还嫌我中毒不够深是吧。”
这话不说还好,薛鳌不知想哪里去了,脸色蓦的一变,“有道理。你这腹痛,同这药脱不开关系。”
“来人。”
晏诗忙扑过去捂住薛鳌的嘴,“别叫。”
“以前也疼的,也就拉几次就好了。不关旁的事。别麻烦了。谢谢……关心。”
晏诗说完,自觉露出伏低做小的神色,哀求的看着薛鳌,轻轻抽开手。
薛鳌的面孔几经变换,似讶似怒似茫然。
“主上?”
外面老狗唤道。
晏诗紧张的看着他。
薛鳌醒过神来,扫一眼晏诗那难得一见的讨好表情,颇为受用,遂开口道,“无事。”
晏诗心头大石落了地。
一口气没喘匀,听薛鳌道,“你好像很不愿大夫来检查。”
晏诗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是啊,”她忽而改口。
“我们在山上,风寒受伤什么的,自行去取些个对症的丹药吃吃就好了。不像你……看,那些脑满肠肥的富人,一有个头疼脑热就叫大夫,东摸摸西摸摸。”
薛鳌对她的及时转变还算满意,竟然还点了点头。
“有道理。”
晏诗心中却对薛鳌的小人扎了无数银针,只觉自己在他身边一日,怕是要折寿十年。
“不是饿了吗,这些点心,是你的了。”
晏诗看了看食盒里琳琅满目的各式甜点,扬起头来小意道,“有没有咸口的?”
薛鳌指了指几样。
“带肉的那种……”
“里面有肉。”
晏诗瞅了瞅,笑得尽量亲切和善,“不是五仁……”见薛鳌目露疑惑。顿时放弃道,“算了,有没有肉脯一类的?”
“原来你喜欢吃这个,找找吧,没有到前面城镇给你置一些。”
“噢,好。”晏诗把那些五仁点心盖好,放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信手拈起那些红红绿绿的软糕塞进嘴里。
“顺便,买几身男装吧。”
“嗯?”薛鳌抬眸看来。
“方便。”
薛鳌寒意散去,“好。”
夜间,一行人再次住进驿站。
饱餐一顿过后,晏诗又是连跑了两趟茅房。
众人初初惊讶过后,渐渐也习以为常。
都道她得了什么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