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看似大胜叛军。然一半反贼尽入穆王之手,为防其死灰复燃,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谨慎处置。穆王手握十余万雄兵,远在云州,已成新患。此刻便更需肃清朝堂,安稳内部,以御外敌。若再让人里应外合,高骑墙头,便再回天乏术了呀皇上!”
“臣提议,重惩薛家!”孟奢突然跪下,大叫道!
孔姓将军亦接着跪下,“臣附议。”
武将尽皆跪下,“臣附议。”
文官也齐刷刷跪了一片。
宽大的长春殿,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替薛家说话,全如哈巴犬一般,叩首伏地,请赐薛家重罪。
薛立海面如死灰,口唇嗫嚅道,“他们……”
“他们平日拿了我们多少好处,怎么就一点用也没……”
“慌什么!”薛由斥道。
薛由话音未落,皇上还没开口,便听得薛鳌说道:
“仅凭一个不知真假的薛家印记便指认微臣联手穆王通敌,微臣是万万不敢认的,何况又因为一个已经族谱除名了的外人攀扯侯府,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说我抓捕晏诗不利,好歹我安排了多少次计谋,折损了多少人手你们可知道?而同样有抓捕之责的鱼龙卫在干什么?在各处查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名为剿匪,实为党争。”
“若朝廷阁中重臣皆是如此轻率武断给人定罪,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们这帮自诩柱石的肱股之臣就是如此为皇上分忧?自己被骂蛀虫也罢了,却是将皇上的脸面置于何处?”
“万民茶余饭后岂会说佞臣蒙蔽天威,只会骂昏庸天子才有昏庸朝臣!”
“这,这这……”
一帮老臣气得嘴唇哆嗦,皆颤颤巍巍地质问道,“薛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罪难脱便开始如疯狗般乱咬了吗?”
“当着皇上的面,你倒是说说清楚,谁是佞臣?谁欺瞒圣上?”
“皇上,您听听他的说些什么?”
“说臣等是佞臣,是小人,不仅没有替皇上分忧,还欺君罔上,皇上啊,您要替臣主持公道啊……”
一帮文官无不涕泪交流,伏拜顿首,磕头声顿时四起。
孟栾座在皇帝跟前首位,此刻就跪在阶前,七旬老人枯瘦如柴,官帽下白发苍苍,一动都让人害怕他会碎掉,又叫人如何面对如此场面而能安之若素?
孟奢见叔祖受辱,立刻破口大骂,“薛鳌你别狡辩了,朝臣如何与你并不相干,即便别人偶有差池,也不能改变你通敌谋反的事实!”
薛鳌扫他一眼,目光轻蔑,随即轻拍扶手,整个人轻离轮椅,跪在地上,敛容肃色冲皇上叩拜,“此事疑点重重,然臣深知怒州初定,当以抚恤安稳为主,不宜大动干戈彻查其中,令人心惶惶。为防内患不除,人人自危,不仅朝廷对万民无所交代,朝廷内部也难免心生嫌隙,恐为有心之人所趁。如此,薛家愿担此恶名,自请贬黜,一家上下皆为庶民。家中子嗣,永不受爵封官。”
此言既出,倒是叫宇文修等人一愣。
却见薛鳌从袖中掏出一页薄纸,躬身递上,“这是侯府,连同薛家山庄的财物清单,微臣业已全都清点完毕,请皇上查阅;另外樊城封地的一应庶务文书皆整理备好,随时等候交接。”
望着薛鳌朱袍覆地,手中一沓薄纸,众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连此起彼伏的抽泣磕头声都不知何时停止。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自请抄家啊!
虽然谋逆大罪自然当抄家灭族,可兹事体大,不能仅凭一个印记便能定罪的。况且薛家在朝中并非没有根基,薛家的女儿,眼下还怀着皇帝的龙子龙孙!没有一番猛烈博弈,是不会轻易走到如今局面的。
可没想到薛鳌竟然就如此决绝,连带着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