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当作达成自己目的的道具,只为自己而利用这个道具。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皇帝是历史的奴隶。崇祯皇帝力图挽狂澜于既倒,然而大势已去,回天乏力,所以向大臣们吐露了自己的内心独白“朕非亡国之君,事事乃亡国之象。”在临近王朝末日的紫禁城里,他常常暗自叹息“朕不自意将为亡国之主!”明朝灭亡以后,遗老遗少们回首往事,不免感慨系之,但是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崇祯皇帝不是一个亡国之君。
复社诗人吴伟业的《圆圆曲》,以
“鼎湖当日弃人间”的诗句来缅怀皇帝的逝去。他的史学名著《绥寇纪略》对逝去的皇帝崇祯皇帝给予高度的评价,大意是皇上焦劳十七年,作风恭敬俭朴类似弘治皇帝,英毅果断类似嘉靖皇帝。
处理公务机敏迅速,手不释卷,喜好读书、写字,书法逼近欧阳询,有文武才,善于骑射,力挽强弓,每发必中。
他勤于朝政,黎明即起,一直工作到疲惫不堪才休息。上朝时仪表端庄,给人留下目光端正,姿势庄重的感觉。
这样一位恭敬俭朴、英毅果断、能文能武的君主,落得个亡国的下场,不免令吴伟业这样的遗老遗少嗟叹不已。
《甲申传信录》在
“睿谟留憾”的标题下,如此评价崇祯皇帝英毅果断,继承万历、天启的政治遗产,拨乱反正,革除前朝弊政,打击邪党,励精图治,勤于朝政,希望出现中兴之治。
然而边疆战事频发,中原内部空虚,饥馑连年,盗贼横行,拮据天下十七年,王朝覆亡,以身殉国。
呜呼!如此英明睿智的君主,十七年宵衣旰食,从来不曾开怀舒心,留下多么大的遗憾啊!
该书写这些话的时候,崇祯皇帝已经死去,用不到拍马奉承,这是野史以秉笔直书的笔法,为后人留下一段信史,应当是可信的。
事实确是如此。崇祯皇帝经常对大臣们说“朕自御极以来,夙夜焦劳。”因为他必须面对一个烂摊子,边疆武备废弛的许多积弊,百姓生活的长久贫困,官场陋习的陈陈相因,都必须面对。
所以他经常举行御前会议,当时称为
“召对”。这种召对极为郑重其事,内阁、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六科、十三道御史,以及翰林院、锦衣卫的官员,都得参加,内容是商榷国事,改革积弊,推行新政。
因此,他成了明太祖朱元璋以来罕见的勤劳皇帝。朱元璋大小政务都要亲自处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办公,一直到深夜,没有假期,没有娱乐。
在这点上他与朱元璋确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整日忧勤惕厉,寝食不安。
朱元璋定下每日上朝的祖制,后来的皇帝大多视为虚文,特别是到了隆庆、万历之际,公然改为每逢三、六、九日上朝,以后索性连三六九也
“免朝”了。崇祯皇帝恢复了每日上朝的祖制,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着。
崇祯十五年(1642)他再次重申与群臣共同裁决政事,只有少数节日可以免朝外,每日都应该上朝;上朝完毕后,如果大臣要请示报告,可以报名,听候召见,如有大臣从中阻挠,以
“奸欺”罪处死。如此十几年如一日,无怪乎他要慨叹
“夙夜焦劳”了。然而,他的
“夙夜焦劳”并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是什么缘故呢?早在崇祯五年,兵部主事华允诚就有所分析。
他在奏疏中向皇帝直言不讳地指出,朝政的
“可喜”与
“可忧”之处。大意是说,三四年来,皇上焦劳于上,群臣匆匆孜孜,目不暇接,而法令烦琐,臣民解体,人才损失,国家受伤。
终于形成这样的局面皇上焦劳于上,诸臣舞弊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