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笑了起来,“早就听闻你们调查之细微,手段之残忍不是常人能想得出的,听到我要撵你走还能留着我的一条小命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哪还有让你你道歉的道理。”
邸恒的嘴角挂了一丝笑“程大夫如此急着撵我走,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中的赤星堇?”
我正了神色,聊了一个早上无关紧要的事情,终于到了正题。我等着邸恒继续向下说,邸恒却突然问我“七年前你多大?”
七年前十三,是已经能记事儿了的年纪,但我宁愿我什么都记不得,记不得百草堂被那些身穿官服的衙役贴上封条,记不得阿爹被那群人粗暴地拖到衙门口,记不得阿爹的囚车两旁肃穆而立的送行人群,记不得断头台上阿爹流出的血。
七年前,正是百草堂最昌盛的时候,阿爹靠行医多年的积蓄做起了药材生意,赤星堇便是百草堂的王牌。阿爹从上万株星堇中栽植出的赤星堇毒性刚烈,但和黄芩、侧柏叶等凉性药材一同熬煮最终炼成的药丸却对临近大漠地区常见的肺病有奇效。正是这样,百草堂在深州才能享有盛名。
忽有一日从建安传来消息,陛下病中,觅天下名医进宫问诊,深州官府便推了阿爹到建安去。只是忽有一日,从建安传来消息,陛下暴毙,而缘故正是在陛下的药饮中查出的赤星堇,全天下只有百草堂有的赤星堇。
此事处理的极为草率,不过十日便将阿爹定了罪,草草地拖到刑场行了刑。我与师姐被那群人赶出百草堂后急急火火地赶到建安,却只见到了囚车上穿着脏兮兮囚服的阿爹。
我自小丧母,此事之后百草堂便关了门,学徒佣工也都遣散了,只剩师姐一人还陪着我生活了多年。若不是三年前,那个带着病母的男人在我和师姐家门口跪了三日,求了一颗赤星堇丸给母亲医治肺病,而后又有越来越多的病人上门求药,便不会有如今三味堂,更不会有我这个堂主。
“七年前在御药房查到的下毒宫女身上,有朵莲花烙印,当时宫女只说是自己儿时不小心烫上的,如今深州戍地的守卫将士军粮在一夜之间被毁大半,现场抓住的人身上又有这样一朵莲花。”邸恒看我怔怔的没说话,便接着说了下去,“当年的宫女招出你父亲怕并非只是屈打成招,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要掩人耳目而已。你若有心想为你父亲平反……”
“我自会帮你。”我定定的看着他,邸恒点了点头。
“又是程湘做的早饭?”师姐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头去朝她快活地招招手,师姐也露了三分笑,在我身边坐下,”你将来若是嫁了,我定是第一个舍不得你这么好的手艺。“
我瞪着眼睛拍了师姐一下,师姐轻巧地闪开,朝我俏皮地笑笑,邸恒轻咳了一声,师姐转向他说“大人还带着伤为何起的这么早?”
“大人就不必了,叫我邸恒就好。”邸恒带着一丝不像笑的笑说,我见他定睛看了师姐好一会儿,便伸头看向他和师姐
“我师姐长得是标致,但你也不用这样看吧?”
“你不是定国人?”邸恒皱了皱眉,突然严肃了起来。
师姐一愣,扯了个淡淡的笑“果然是好眼力,我是焉宿人,但从八岁被师傅领到堂中到如今也已有十五年了。”
邸恒轻轻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什么,只是低头喝粥。
“大人为何突然问这个?”我听出师姐话里的几分冷,生怕师姐突然从袖管里飞出几根银针被大人直接带到衙门就地正法,赶着说“大人这次来是为……”
”为了深州焉宿商人的事情。“邸恒顺着把话接下去,我心里惊了一下,面色却未动,顺着邸恒点了点头,师姐只是低头吃粥,未说一句话。
师姐吃过粥没有言语便走了,我的目光追着师姐上了楼。师姐自小便可看出眼球是深深的褐色,这样的人在定国很是少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