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蓑衣下的人抬起头,雨幕在他们之间形成一股隔阂,荡着些难闻的气味。
只一会儿,便被冲刷干净,如此反复。
“是你啊!还真是命大。”张璟嗤笑道,也不急着上车了。
在他身后为他撑着伞的长随和马夫皆盯着章訢,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上前将人打个半死。
也是自己有人,张璟并不担心,他只是不屑地看着章訢,一个废物而已,怎么还敢到自个儿面前的?
章訢面无表情,只道:“拜你所赐,不过我命不该绝。”
“该不该绝?”张璟笑道:“你瞧瞧你,如今连个太监都不如,太监还干干净净,而你只虚有其表。”
说着,他悠悠讽刺着,“如何,还不好好感谢本公子,毕竟,你这么没用,婉婉她要更喜欢我。”
“尤其是在床上……”
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章訢的心火,尤其是张璟的每句话都无一不是在说他无能。
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他践踏在地,这种事如何能够忍受!
章訢突地抽出匕首朝他刺去。
“去死吧——”
“公子小心!”长随正要上前,却不知怎么回事,脚踝一痛跪了下去。
手中的伞从半空中飘落,等他再看去时,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滴答,滴答……
红色的血流落在地上,很快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在地上洇出一大片来,慢慢地延伸向不远处的湖里。
“公、公子?”长随和马夫震惊地看着,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而张璟也才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自己胸口插入的利刃,“怎么可能……”
他分明能躲开才对,为何手脚竟都不听使唤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看向面前狰狞着张脸的人。
“做了什么?”章訢冷笑,那双带着血丝的双眼中夹杂着兴奋。
他能感觉到手中利刃穿透对方胸膛的震动和破裂感,这让他无比痛快。
“不过是做了人人都想做的事罢了。”
“你……”
“你早该想到今日的,不,你这样的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不过可惜,你遇到了我。”
夺妻之恨,绝子之仇,他若不报,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列祖列宗?
“去死吧!你和焦婉君,永远都不可能!”
说着,他按住他的肩,突地发力带着他朝湖边推去。
马夫和长随想要阻止,只是一个爬不起来,一个又来不及,最后只看到章訢挟着张璟落入湖中。
“公子——”
长随大惊,硬是拖着无力的腿爬起来,却只听到一片水花之声。
两人都落入了湖中,和着湖水的血色也很快被冲走。
水底下,张璟依旧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底下,被黑暗吞噬。
酒楼之上,有些人刚好瞧见了这一幕,就比如趴在窗边的两人。
“如何,可还满意?”
谢丕从身后抱着崔九贞,瞧见她鬓角的碎发,忍不住伸手捻了捻。
崔九贞啧了声,“这章訢一介书生,没想到还有这力气,真戳得准吗?会不会偏了?还有章訢,这么跳下去,恐怕也危险。”
毕竟隔着雨幕,又在楼上,她看的也不是那么清楚。
“无妨,即便偏了,底下还有人补上。”
“哦?”
“至于章訢,湖里有人接应,不必管他。”
他有些不满她竟然在意旁人,捻着碎发的手便移到了她粉嫩的耳珠上。
轻轻一触。
崔九贞回过头嗔了他一眼,“别闹,这事儿后续可不好办,张家必然不会罢休的。”
说着,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