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必定有原因。有图财的,有图色的,有外贼,自然也可能有家贼。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本行官不挨个儿问个清楚,谁晓得米法台是不是被家贼所杀!”
粟特贵族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为何要翻箱倒柜?”
“本行官刚才不是说过么,有可能是图财,也可能是家贼所为,不看看账本,谁晓得有没有丢钱财?不仔细搜搜,谁晓得贼人有没有把凶器和贼赃藏在铺子里?”
“我看你们这是借题发挥。”
“你是何人,胆敢阻扰城主府办案!”
“敢问我是何人,你算什么东西,敢闯进我粟特商人家翻箱倒柜,我们粟特人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们管了?”
“是啊,凭什么。”
“出来,都给我滚出来。”
“你敢辱骂官差!”
“我还敢打官差呢。”
“他们今天能来封米家铺子,明天就能去封我们家的门,简直欺人太甚。打死他们,看他们以后敢不敢欺到我们头上!”
……
一帮粟特人在混在人群中的几个贵族蛊惑下群情激奋,咆哮着,推搡着,甚至有人挥舞着弯刀恐吓。
守在门口的四个游奕人不约而同拔出横刀,严阵以待。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到极点。
就在余望里心急如焚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死官差,谁说的,敢不敢站出来,让本官瞧瞧。”
“城主驾到,还不让开!”
“城主府办案,谁敢阻扰!”
“崔明府,我就阻扰了,你又敢拿我怎样!”
一个年轻的粟特贵族走上前,几个粟特武士担心他有闪失,纷纷挤上来护在他两侧。
崔瀚一眼就认出了他,冷冷地问:“小阿史那,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你是不是皮痒了。你过来寻衅滋事,你父亲知道吗?”
粟特贵族正准备开口,后脑勺就被人狠狠的抽了下。他下意识转过身,赫然发现白佐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叔父,你为何打我……”
“我是在替你父亲教训你,还不赶紧给明府赔罪。”
粟特贵族没办法,只能悻悻地说:“崔明府,我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崔瀚自然不会跟一个愣头青计较,紧盯着白佐尖问:“白掌柜,怎么就你一个人,另外两位呢?”
“在下来迟,请明府恕罪。”
“犬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冲撞明府,在下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果然不出“韩三疯”所料,这三个老家伙心里有鬼,不敢跟城主府正面刚,于是躲在暗处兴风作浪,蛊惑闻讯而至的这些粟特人阻扰追查。
让崔瀚更意外的是,本不应该蹚这滩浑水的麴度大祭司居然也来了,刚才喊打喊杀的那些粟特人,纷纷给他让路,态度别提多恭敬。
崔瀚心想你在火教内的地位再高也只是一介白丁。
给你面子,你是大祭司。
不给你面子,你什么都不是。
崔瀚打定主意,干脆像没看见麴度大祭司似的,侧身介绍:“三位,这位便是我叶勒城新任捕贼尉徐浩然。徐少府奉大将军和韩侍御之命,全权彻查米法台遇害一案,连本官都要全力襄助,更不用说你们三位。”
徐浩然走上前,拱拱手:“徐某久闻三位的大名,三位来的正好,待会儿徐某要进去仔细搜检,或许还要带一些证物和证人回官署细查,正好请三位帮着做个见证。”
徐浩然,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可看着又面生,之前应该没见过。
史羡宁光顾着想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贼曹尉究竟是何来路,一时间忘了接话。
白佐尖不能再不开口,一脸为难地说:“崔明府,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