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居室,各奉茶,相对而坐。
诸葛恢道:“今闻辽东公慕容皝,扬兵威于北境,克强敌于平州,其势渐长,可喜可贺。”
刘翔回道:“自永嘉丧乱以来,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继沟壑。燕王以神武圣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奸,德以怀远,故燕国国事日彰。”
诸葛恢喝了一口身前之茶,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兄在燕国日久,恐渐染胡风。今中原沦丧,生灵涂炭,尽皆胡人之祸也。倘若胡人相攻,则大有利于晋室,此鲜卑慕容部,因此前位卑力弱,世奉中国,已赐辽东公之职。”诸葛恢幽幽的说道,“你已告知与我,你此番出使,欲为那慕容皝求燕王、大将军名号。弟窃以为不可。”却见诸葛恢正色道,“此乃高位不可轻许,且华夷理殊,强弱固别,这燕王之爵,岂能与晋宗室同。”
刘翔,只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也端正姿态,道:“燕国先主慕容廆本已求封得成,奈何天不假年,未及时日。今燕王以英圣之资,克广先业,南摧强赵,东慑高句丽,开境三千,户增十万,继武阐广之功,有高西伯。今观晋室,权臣当道,前有王敦,苏峻、祖约之乱,外有强赵在侧,今之晋帝虽虚怀若谷,诏举贤良,劝课农桑,清查户口。然我观之,晋庭朝臣俱怀鬼胎,首鼠两端,非一帝所能振作。”
“昔者有云,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亡也,惟器与名,不可轻许。告辞!”言罢,诸葛恢甩手而去。
第二日一早,刘翔和鞠运皆着华服,由皇城都尉引到,到皇宫门前。只等夜漏未尽十刻,开宣阳门,至平旦始开殿门,昼漏上五刻,皇帝乃出受贺。
只闻内侍传旨:”宣辽东使者晋见。”只见从皇城之外,以此沿中轴之线,宫苑大门次第开。侍者渐次传令。
刘翔携鞠运缓步迈入皇城,御道道上伞盖齐必,仪仗齐备,奏乐,敲编钟,建康城内大小官员比千石官员以上者尽皆上朝。
于正殿之外,稍停,却见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刘翔正正衣冠,上前说道:“臣刘翔,奉辽东公慕容皝之命,出使上朝,面见天颜,得成召见,诚惶诚恐,臣刘翔谨再拜。”
“宣使者觐见。”
“宣”
在晋庭众臣的注视下,刘翔跨入了大殿。
那晋帝虽登基御宇多年,然之前江南动荡,中原沦丧。虽顶着一个天朝上国的名头,终究不能镇抚四夷,扫平内乱,抚慰百姓。不要说石赵,就是成汉李寿之流颇有轻视之意。
现如今,晋帝年岁不高,却有明君之风,虚怀纳谏,克省自躬,国势渐渐恢复。又听闻这极北之地的使臣前来,颇有想彰显国力,炫耀一下的意味,故对此辽使来访甚慰重视。
朝臣中:太尉郗鉴,中书令何充,尚书令诸葛恢,庾氏兄弟:司徒庾亮,中书监庾冰,辅国将军庾翼,年轻的后辈官员如桓温也列朝,甚而老太傅王导,都已入座上朝。宗室皇族:武陵王司马晞、会稽王司马昱,也都在场。
两厢礼毕,晋帝请燕使入座。
刘翔遣副使鞠运献上户籍图册,各色珍宝于晋帝。
内侍接过所呈之物,晋帝关切的询问道:“慕容镇军平安否?”
刘翔对曰:“谢陛下关心,平安。慕容镇军对臣出使上朝身为恭敬,沐浴更衣,斋戒五日,臣受遣之日,皝朝服拜章。”
晋帝点头,深以为许。
“朕,听闻慕容皝在辽东,收纳流民,侨置郡县,开垦田亩。”晋帝即而又说道,“又东征高句丽,西拒宇文,气象颇盛啊。”
“多谢陛下,辽东公慕容皝,勤王仗义,为晋国镇守辽东,勤诚王室。今天下乱局,皝位卑而权重,不足以镇四邻,恐多不便。故臣请晋帝册封我辽东公为燕王,大将军。”言罢,拜服于地。
闻听此言朝堂之上顿时